简忆涵知道,这个时间应该是弟弟补习的时间,赵淑琴对儿子期望多高她清楚,如果知道弟弟偷偷从补习班逃课一定会不高兴。
“姐,那你说话算数。”
“嗯,算数。”
挂了电话,简忆涵再没一点食欲,又坐回炕边,双手捏着手机,对着前面出神。
虽然刚才电话里,简烨朋说的含糊不清,但是那句“老妖婆”她还是听见了,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婆婆董云,仰脸,对着屋顶,眨了眨眼,把眸底的泪逼回去。
以前,简忆涵总觉得自己幸运,生在富足的家庭,爸妈疼她,弟弟和她亲近,可是谁想,命运却跟她开了个玩笑。
用力的抽了一下鼻子,长叹了一声,眸底的泪水不但没逼回去,反而更汹涌。
直到晚上,夜幕降临,方形的小炕桌还摆在炕上,没有一点食欲,中午烧的火炕也已经冷掉,端着碗筷默默的送回后面的厨房,为了不挨冻,还得继续做活。
屋里的电视剧声音开的很小,在这寂静的夜也要仔细的听才能听见。
不算大的房子,只有她一个女生,怕,难免不了,何况这种陌生的环境,敞开的篱笆墙,连个防贼的大门都没有。
灶堂里添了足够的木柴,铁锅里烧着水,屋里仅有的一扇窗没有窗帘,第一天来简忆涵就注意到了。
只是那时没心情,而且父母也在家,所以,也没觉害怕。
现在,看到屋外黑压压的夜色,心里莫名的恐慌。
其实窗子两侧都订了铁钉中间也拉了钢丝线,就是没挂窗帘,或许农村不在意这个。
如果没记错的话,简忆涵记得袁桂芝翻大衣柜时里面有一个花布的被面,当时还和她显摆过,说多新鲜好看。
拉开柜门,顾不得会不会弄乱,急切的翻找那个被面,还好,只一会就找到,拿着上了炕,抖开,直接把被面搭在钢丝绳上,像晾衣服一样,不算大的窗口杯遮挡的严严实实,不露一点缝隙。
整个屋子里的等都开着,简忆涵去厨房打了温水,洗脸,刷牙,泡脚,要是能冲个热水澡就好了。
简忆涵才想起来,忘了问母亲这里有没有大众浴池。离开学还有一个多月时间,她总不能一直不洗澡吧。
洗漱完毕,简忆涵钻进铺好的被窝,家里只有她一人,被子铺在正中央,所有的灯都关了,只剩下电视屏幕发出的光亮。
屋里灯太亮,显眼,暗一些安全。
只是,身子下面的火炕像煎锅一样的温度,而上面,还是凉飕飕。
上冷下热,这种滋味很难受。
想了想,柜子里还有一牀被褥,简忆涵从被窝里爬出,身上穿着棉质的睡衣,借着电视的亮光找出被褥,一个铺在身下,一个盖在被子上,从新钻进被窝,比之前舒服了许多。
铺了两层被褥,下面,不再像煎锅一样的热,上面,也不再觉冷。
爬在被窝里,钻心的看电视,虽然节目不算吸引,不过总好过躺在被窝里看屋顶。
电视声音虽小,在寂静的室内却也听得见。
忽然,一道炸耳的声音响起,吓得简忆涵一惊,原来是放在枕边的手机。
拿起,看到来电显示,还是忍不住失落,是母亲袁桂芝打来的。
“喂!忆涵,睡了吗!”一接通,袁桂芝高分贝大嗓门从里面传来。
“还没。”
“哦,我就知道米没睡呢。”
“您……有什么事吗?”这么晚,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吧。
“没事,你爸让我问问你,一个人在家害没害怕,”
“还好。”害怕也不会回来陪她。
“哦,那我和你爸就放心了。”袁桂芝拿着电话,没有挂断和身边的男人说话,“老头子,闺女说她不怕。”
简忆涵……
犹豫着要不要挂断电话,屋外,传来大力的敲门声,伴着一个微醉的男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