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子昂一听急了,一把抢过自己的钱包打着哈哈塞回口袋里。
“谁啊谁啊,肯定有鬼。”沈陆秋吵着要看,沈子昂打哈哈要去厕所,一溜烟跑了。 他惊出了一身冷汗,钱包里的不是别人,是一张尤雅的小像,是很多很多年前他从班级活动报名表上偷偷撕下来的,那时候他和尤雅是一个班,俞风城在隔壁班。说起来,他喜欢尤雅的时间比俞风城
还要早。 他记得那个清甜的女孩在一个阳光姣好的天气转校而来,她怯生生出现在班级门口,小心翼翼地抬头扫了一眼全班同学,复又低下头去。老师让她做自我介绍,她妙丽的声音像某种音乐一样沁人心脾
。她笑,他的世界莺飞蝶舞,她沉默,他的眼中白云苍狗,生命突然变得漫长而充满绮丽。 那时,俞风城已经翘课好几周了,从开学伊始。几天后,被俞老爷子压着来了学校,然后在挂着夕阳的操场上他们相遇了,他手中的篮球呈抛物线划过一片艳红的云霞滚落在她脚下,她轻轻拾起它,
走过来抛给他们,那么多人,偏偏俞风城接住了。
“你叫什么?”他看见俞风城将篮球朝后一抛,问她。
她回答了还是没回答,他没听清,但她看见她笑了,像一朵凉风中不胜娇羞的花蕊。
自此他们在一起了,他的心事再也无人问津。 他们在一起的那四年是他最痛苦的时候,喜欢是藏不住的,嘴上不说,也会从眼睛里溢出来,可是他连眼睛都要一丝不差地控制好,掩藏起所有情绪。尤雅的死于他而言更像是一个解脱,一种沉沦,只是将身上背负的十字架卸下,转身却跳进了苦海,任苦愁淹没自己,日日夜夜在看不见底的痛苦中焦灼。他的爱,不比俞风城少,甚至比他还要沉重,所以他不会被林轼薇吸引,因为他知道,没有人可
以代替她。
照片已经褪了色,扎着马尾辫的女孩在一片被岁月割据过的浅白中笑得失了颜色。
沈子昂的秘密是埋在海底的沙粒,永远也没有了重见天日的机会。
回到牌桌,俞老爷子已经赢了个瓢满盆溢,俞风城是最大输家。
“你来摸两圈。”俞风城转头对他说。
“输怕了?”俞老爷子兴致很高。
“看来今天东风在老爷子那边啊,你现在让我替摆明让我输啊。”沈子昂说,将方才独处时的哀恸收拾的一丝不落。
此时沈陆秋拉着林轼薇在二楼阳台上闲聊,聊起理想型,沈陆秋梦幻又笃定的样子让人慨叹。所有女孩子心中都有一个踏着七彩祥云来接她的意中人。
“薇薇姐,你和风城哥哥是怎么认识的?”沈陆秋紧追着林轼薇问。
“我们……”林轼薇纠结,对他和俞风城初识的过往一面抗拒着,一面深陷其中,毫无悬念的厌恶中夹杂着隐晦的甜蜜。
“你们是校招的时候认识的吗?”沈陆秋抢白道,“我们学校有一个学姐,校招的时候有一家公司的大Boss做宣讲会,在交流过程中就跟她看对眼了,两个人今年结婚了。”
“哦哦。”林轼薇点头。
“你们也是?”
“不,不是。”林轼薇尴尬地摇头。正想办法搪塞,以免小妮子打破砂锅问到底时,“你们在聊什么?”俞风城推门进来。
“我们在聊你和薇薇姐是怎么走到一起的。”沈陆秋抬眉闪眼,一副揶揄的样子,“你是怎么把薇薇姐追到手的。”
“哈哈”俞风城笑,看向林轼薇,林轼薇低头避开他的目光,腼腆又执拗。俞风城知道她什么都没说,这个问题是她的心病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