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剑诀浮云,诸侯尽西来……”一声长吟,色空剑腾空而起。楚河脚踏剑脊,辨明方向,于夜色中向着成都城东北方破空飞去。
驾御飞剑当然没办法打伞。冰凉的雨丝不断地击打在楚河身上,在飞剑的速度加成下,那本显柔弱的雨滴,也变得如冰雹一般犀利。
若非楚河体表笼罩着一层极薄的护体罡气,恐怕飞不多时,便会给打得满头是包。
饶是如此,他身上也很快就被雨水淋湿,不得不运起不死印真气御寒。
李阀使节团昨夜宿于南郑县城,今天赶了一整天路。一整天的时间,以李阀队伍中拥有的马匹数量算来,在汉中盆地那样有宽敞官道沟通的地形条件下,足够让他们从南郑赶到南江县城。
如果不想露宿野外,使节队即便冒雨赶路,也应当赶到南江,宿于县衙。
所以楚河首先想到的,便是到南江县探查。
以蜀地在这时代的交通条件,若单人独身以正常情况赶路,从成都到南江,跑一趟少说也要四五天。大队人马花的时间就更多了。
像情报部的密探们为了传递情报,骑着快马一刻不停地接力,还用了上传说中的“人马合一”之术。结果生生累死了十数匹好马,才只用了四十多个小时便将情报传到。
若楚河不会这御剑飞行之术,想在一夜之间跑一个来回,那是想也别想。恐怕就连老石这样的宗师级跑路高手都做不到。
但楚河在脚踏飞剑之下,时速超过两百公里,又是走的空中直线,所以没用多久,便已穿越山岭,到了南江县城上空。
楚河踏着飞剑在空中盘旋。从空中向下看去,只见夜幕雨帘笼罩下的南江县城已陷入黑暗之中,惟有少数几处隐约可见微弱的光芒。
这时代的百姓除了造人之外,基本没有什么夜间娱乐。蜡烛不是普通百姓消费得起的,灯油也是能省则省。因此一到夜间,除了赌场、青楼、豪门富户之外,没人会费钱点灯。
南江只是个中等县城,比不上南郑那样的大城,城中富户较少,青楼赌场也不多。因此看上去更加黑暗。
楚河在空中盘旋一阵,辨明了灯火最亮的一处地点,压下飞剑向着那处飞去。按照灯火的规模和那里所处的方位来看,应当便是南郑的县衙了。
待降至距地面约十米处,楚河便不再降低高度。他放慢飞剑速度,在县衙上空缓缓地,不露一丝声息地飞行。不死印真气凝于双目双耳,将视听能力增至极处,细细地寻找着他的目标。
丝丝雨声中,隐约有说话声传入楚河耳中。他屏气凝神,将杂响摒出脑海,很快便将那说话声收入耳中。
“秀宁,你还没睡么?”
“二哥?你怎么来了?有事吗?”伴着这清脆悦耳的女声,有开门的吱呀声响起。
楚河心中一动,二哥?李秀宁的二哥不就是李世民吗?李世民怎么也在使节队伍中?像他那样从头发丝到脚板心都洋溢着王霸之气的耀眼人物,怎可能避过情报部那些鹰犬的耳目?
有阴谋!一定有阴谋!
心中警惕之下,楚河忙留神倾听,生怕漏听了一个字。
“哦,没什么特别的事。就是方才温姑娘寻我商量,说是想让我带着人先走一步,先行抵达成都为大队打个前站……”
“温姑娘?便是那个终日里神神秘秘的女子么?”李秀宁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悦,但听她埋怨道:“二哥,不是小妹说你,你平日里对待属下也太过宽厚了些。身为主上,岂能轻易由属下左右行止?那温柔也太过放肆,毫无臣下的自觉……”
“呵,话也不能这么说,有大本事的人,性情自然也会与众不同。”李世民毫不在意地说道:
“温姑娘他们虽然于军略并无所长,但他们提出的特种作战概念,着实让人耳目一新。比如以少量精锐,进行针对敌方将领的斩首作战,针对粮草屯积地的毁灭性打击,针对后勤要道的破交袭击,针对敌对势力的战争潜力,摧毁其矿山、武器作坊等战略要地的小规模突袭等等……无不令人受益非浅。
“这种种特种作战的具体方式,古今战例中并不罕见。但将其作为一种系统的军事思想提出来的,还是首次。
“以温姑娘及其属下的奇技,实施此等特种作战再合适不过。为兄这次出来带上他们十三人,并非只为让他们保护我的安全。更重要的,是想带他们实地勘探一番蜀中地形,届时便可由他们率军中精英实施特种作战……毕竟,蜀地势力很难与我们成为朋友,不得不未雨绸缪。”
听了李世民这番话,楚河心中大为佩服。果然不愧是带兵打仗出身的名将皇帝,这李世民不拘一格的军事思想,确实出类拔萃。要不要把威胁扼杀于萌芽之中呢?
要的,一定要!这家伙现在就已经开始展开对蜀中的图谋了,若是楚河还傻乎乎地讲什么君子之战,堂堂正正,那等到李世民研究透了地形,开始针对蜀地进行那种种特种作战时,便只能追悔莫及了。
“哎,知道你爱才,所以便由得属下放肆。”李秀宁叹了口气,问道:“你答应温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