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个名叫吉田正原的厨师和她都离开波士顿那栋小别墅后,无论是灰原哀还是羽谷缈,大概都再也没有了可以被称之为家的住所。
把这些属于羽谷缈的东西收拾好拿走后,这里也不过只是一个房子而已。
女孩和诸伏景光一起,帮月山朝里将最后一点东西收拾妥当了。
要离开时,被问起想要带走什么,诸伏景光思索了许久,只拿走了一个很小巧的酒杯,很久前,他把那人从封闭的衣柜当中拉出来后,羽谷缈就是在简易的吧台上,用这只酒杯装了制好的hottoddy。
离开时已经接近傍晚,月山朝里将大门用钥匙反锁好,诸伏景光站在一边,看着渐渐合拢的门和门内搬走其他东西后,再没有一点痕迹的房间,忽然想到最后那一封短信。
谢谢。
单从这一行字,他就能笃定,最后羽谷缈是选择了自我了结。
诸伏景光尊重这个选择,但是也只是遗憾。遗憾他掩埋于组织的废墟当中,没有在举起那把手枪之前,抬头看一眼那天分外耀眼的太阳和夕阳。
再更深一点,遗憾在几十年前那个放学的下午,背着书包往家里走去的男孩看见不远处找不到路满脸焦急的老人,没有丝毫犹豫的上前帮助,从此,走向了一条无法回头的岔路。
7
将安全屋里的所有东西收拾妥当后,月山朝里把这个地段还算不错的房子卖了,又把卖出的钱全数捐给了福利院。
这是一笔不算小的数目,但是按规矩应该举办的致谢会被捐款者一推再推,推到最后就不了了之了,一直等到那些老旧的设施和楼都用这笔善款修缮完毕后,月山朝里才动身前往,没进去,在福利院被藤蔓爬满的围栏外看了一会儿。
不远处就是庭院,一群孩子在草坪上踢球,笑闹声和喊声从围栏里传出来,连非要一起来的降谷零和工藤新一听着,脸上都不自觉荡出笑意。
回去路上,三人在小镇上一家寿喜烧店就餐,月山朝里听着面前这个成熟了很多的少年说着学校里的事情,说自己准备上的学校,说最近小兰和园子倒是已经有了要考学的危机感,每天约在咖啡厅里一起自习,但是上课还是会经常睡过去。
不知道聊了多久,月山朝里放下手里的水杯,忽然开口了,“我准备毕业之后去旅游。”
原本聊起长发女孩时耳朵都泛着红的工藤新一一愣,和旁边一直没怎么说话的降谷零一起,抬头向着对方看去。
“干嘛,你们还有考学和更痛苦的大学要上,还要上班当社畜,我可不一样,不仅毕业论文已经写完了,还有家店当甩手掌柜。”月山朝里笑着看他,“这么好的条件,当然要出去多玩玩,老待在一个地方多没意思。”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对方脸上早早释怀般的笑意,工藤新一想起来的却是很久之前,他还没有恢复这个身份,得天天戴着眼镜,和那些幼稚的小鬼头跑到咖啡厅里吃甜腻的圣代的时候。
那时店里总是挤满了来看安室透的高中生,和与飞鸟雾一起来的毛利兰和铃木园子他们,一群叽叽喳喳的小孩,偶尔下班来吃饭的几位警察,里面热闹的让人无法静心。
好几次他被吵得只想快点回家一个人窝在沙发上看新的侦探小说时,会看见月山朝里坐在最角落的位置里,桌子上摊着一大堆导师布置的阅读书目,要在几周内把这些看完的家伙却早早就停了下来,看着吵闹的外面发呆了。
在这里看书肯定是看不进去的说起来小雾那个不到dd绝对不动的态度是不是就是和自己哥哥学的
男孩在心里腹诽着,他干脆跳下桌子,凑到对方面前无奈的弯起半月眼,建议道,昨天才听小雾说导师布置的资料你最近都没看完,在安静点的地方才能好好看书的吧
他抱臂看着对方,感觉他就是来咖啡厅里偷懒的。
果然,在下一秒,明明一直表面很是温和的店长孩子气的吐了吐舌头,难得在自己一直当弟弟看的江户川柯南面前露出了些被抓包的心虚,当然得在热闹的地方待着,我可不想一个人窝在学校的图书馆或者自习室里,家里也不要。
通常说不了几句,等那些孩子发现他也在之后,就彻底别想看书了,黑发男人会放下手里本来就没怎么打开过的书本,认真的听着移到他这张桌子上的吉田步美他们叽叽喳喳说着冒险经历,最后又在几人亮晶晶的眼神下去厨房做菜单上根本没有的点心。
他当时的笑容和现在很像,又有点不太一样。
在热气腾腾的寿喜烧锅之间,月山朝里说准备一个人去旅行,周游各国,当一个自由自在不用工作加班的小老板,快意潇洒。
安室透安静的把低度数的米酒送进嘴里,偶尔附和一句,说这个地方哪里去最好。
工藤新一安静的听着。
可他一直记得,他是不愿意一个人的。
8
月山朝里终于完成手上那篇拖了好几个月的毕业论文时是休息日的中午。
他敲下最后一句感谢,保存文档,靠在波洛咖啡厅柔软舒适的沙发背上发呆,风铃声在此时响起,扎着双马尾的女孩蹦蹦跳跳的冲进去,后面跟着因为今天燥热的天气有些气喘吁吁的安福大明。
“是那天的警察哥哥”刚走进店里,女孩就看见了趁着午休来吃饭的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于是她立马像个小炮弹一样跑了过去,站在他们两个面前。
于是原本坐了两个人的桌子变成了四个人,女孩捧着自己手边的圣代叽叽喳喳的说话,一直等手里的圣代只剩下一个底后,她眨了眨眼睛,问道,“如果你们下次见到小熊超人,可以帮我问问他,他那个朋友的感冒好了没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