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心忽然灼痛,仿佛烧红的烙铁刺入眉宇,痛的他直躬下腰,倒在雪地里。
前方无数个尔卿虚影还在增加。
“玉冥,”有尔卿回头冲他灿烂一笑,“听闻人间美食千万种,明日陪我同去可好?”
逐渐沉寂的心开始有了搏动,逐渐加速。
他从未感受到身体如此具有生机,眉心中却飞掠出一股浓稠黑气,冲进他双眼,将他所见所有都蒙蔽遮掩。
耳畔还有无数个尔卿的话语声回荡,他双手紧攥住那股黑气,手背青筋暴起但却那黑气却如蟒蛇强劲,他无法撼动半分。
“今天是个好日子,我也敬你一杯。”
“第一杯……”
玉冥挣扎的动作一顿,蓦的回想起那日尔卿敬酒于他的画面。
现在他才反应过来,那时的尔卿不同在何处。
她兴许早都知晓怀修雨会刺杀他,说的那些话,是与他告别。
只用三杯酒,就斩断了与他的前尘。
不甘、悔恨如怒浪涛涛,他凭空生出一股气力,周身金芒大盛,将那侵入眼底的黑气直接扯断。
漫天飞雪似水墨画被洗去,逐渐换成大殿冰宫。
无数个尔卿的幻影消失不见,汇聚成一人,安静似睡着般躺在冰棺之中。
玉冥一手抵着额头,整个人似是从寒潭中捞出,汗水淋漓,唇色苍白,两眼一瞬不瞬的盯着冰棺中躺着的人儿,薄唇微启,呼吸紊乱。
眉心那点宛若赤日的火焰印记忽闪,明灭不定,随着他呼吸趋稳,逐渐稳定下来。但光芒比先前要黯淡几分。
他视线转动,落在悬浮在冰棺上的那本黑色书本上,抬手一招,那黑色书本收入手中,小心翼翼贴在胸前放好。
他一手按着胸前放着书本位置,口中一遍又一遍的低喃,“幸好、幸好……”
这是他彻底堕业前,感知与尔卿的记忆正在飞速消退,趁着最后神志未曾消失,忍着莫大痛楚,将记忆强行抽出,凝成这本记忆之书。
彻底堕业后的他兴许想不起这本书,也不会对冰棺中的尔卿感兴趣,但他一定会好奇当初为何要在大殿设下禁制,甚至用冰棺存着尔卿尸首。
因而,他特意将记忆之书悬于冰棺之上,等着未来堕业、失去记忆与七情六欲的他前来……
索性今日,一切刚刚好。
稳定住晃荡身形,他迈出一步,伸手小心珍惜的抚上冰棺,随行而前,冰棺在他指腹下逐渐化为虚无,里面静静熟睡的女子完全暴露在眼前。
他徐徐蹲下身,伸手将尔卿粘在面上的一缕发丝拨回,素来噙着冷漠的眼瞳中终于有了点点暖色。
“随我一块出征吧……”
他已孤身一人多年,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孑然一身是什么滋味。
恢复了记忆,有了身为人的丁点温度,全军开拔,要他将她独自一人留在这冰冷魔宫大殿中,他做不到。
他俯身,在尔卿早已冰冷的眉心落下一吻,双手结印,金光笼罩住尔卿全身,将她送入自己开辟识海之中。
殿外适时传来忠前来汇报的声音,“尊上,点兵完毕,随时可以出发!”
“即刻启程,前往……伏魔山。”
伏魔山,当真是个好名字,他定要将褚熄斩首于伏魔山下。
他眼底又涌起丝丝寒气,与魔气一同沸腾。
一脚踏出大殿外,万千魔军齐聚,如乌云般黑黢黢一片。
“前往伏魔山,诛杀褚熄!”
寒风凛冽,突然之间风云际变,飞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