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晓他与玉冥之间有差距,但是得了尔卿所赠秘籍剑法,他日夜苦练,总该缩小些差距。即便有差,但也不该到了这般宛若蜉蝣撼树的地步。
整个人备受打击,宛若天崩地裂。
尔卿广袖一挥,轻柔气息将酒壶酒盏尽数送至玉冥门前,起身,“时辰不早,早些歇息吧。”
倩影无声落地,关门刹那,对面木屋窗前出现一道颀长黑影。
月光三两倾入窗内,照亮他醉玉倾颓的脸。黑眸上挑,看着屋檐上已然化为雕像的余乐安,唇角不经意间勾起,颇有心满意足之味,转身离开窗沿。
天蒙蒙亮,尔卿照例收拾出门。
众人都知晓她每日皆是这个时辰出门,皆无所奇怪之处,各忙各的,还有帮尔卿去寻魔剑下落的。
直至一出门,对面玉冥穿着齐整出现在那条划线之前,望着尔卿,“走吧。”
众人:???
余乐安正在给鱼儿绾发,听着这边动静,当下冲出门来,“走?你今日跟他走?”
“嗯,有事情需要解决。”尔卿答的坦然。
“不行,他先前那么对你,谁知道这次又会做出什么事,”余乐安直接拽住尔卿手臂,“我不许你去!”
“哥,”鱼儿顶着绾到一半的头发追出来,“尔卿姐的事她自己会做决定,你少掺和,别忘了你的身份,跟蛇族公主还没退亲呢!”
“别添乱,”余乐安皱眉喝住鱼儿,拉着尔卿不松手。
鱼儿气鼓鼓的双手叉腰,“我添乱?!有本事你退亲了再找尔卿姐,那会儿自由身我绝不会多嘴一句。”
余乐安说不过鱼儿,内心焦急,望着尔卿放缓语调,“不要去,上次是你侥幸,那种药天底下寻不到第二粒……”
“魔剑要紧,”尔卿轻拂开他手,“更何况,他现在也未必打的赢我。”
看余乐安眼底还隐着担忧,她展颜一笑安抚,“放心吧。”
红裙随行而动,如翻飞浪花,款款行至玉冥面前。
二人并肩,朝前方远去。
余乐安垂在身侧的指节捏的噼啪作响,凝着尔卿远去的身形,朝鱼儿伸出手,“传音木给我,我要跟阿娘说退亲。”
鱼儿也不阻拦,直接将传音木拍在他手心,“给,若能退成,我敬你是条汉子。”
舒展了下身子,见怀修雨在门前坐着盯着对面木屋发呆,她嬉笑凑上前,“小鹌鹑,你会绾发吗?帮我一下?”
……
冬日大雪过后,总是多晴天。
尔卿随着玉冥行至村口停下脚步,环顾四周,“冥尊说与你单独见面,现在旁下无人,是你我单独,这是第一次见面,你提的条件我已经做到了,明日第二次见面再见。”
说完,尔卿扭身就走。
手腕一紧,被人拉住。
尔卿侧目,手腕上凭空出现一道结界,将玉冥的手弹开。
“说话便说话,莫要动手动脚,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冥尊也曾在人间待过,应当知晓才对。”她口中说着,一手慢条斯理的拍去手腕莫须有的灰尘,整理衣袖褶皱。
玉冥将她这小动作看在眼里,眼底晦暗光芒流淌,“才刚见面,不作数……”
“可冥尊先前只说单独见面,并未说见面多久不是?”尔卿站的笔直,理直气壮,“我不算违约。”
冲着玉冥露齿一笑,“告辞。”
双臂一展,朝远处飞掠。
晨起时,村口的槐树带来消息,离村子几里之外,前几日有些异常,她要去看看。
身形先起,后方那抹玄色身影一路跟随。
尔卿扬眉,“冥尊放着魔族大军不管,整日住在这小村子里,眼下还跟着我,不怕手底下的人出什么意外?”
“立军令,违令者斩。”玉冥回的干脆,加快速度,直到与尔卿并行。
“乌梢之事,我先前与你解释过了,我没有撒谎,若我刺客说的有半句虚言,便遭受雷劫,魂飞魄散。”
风吹的尔卿发丝倒飞在脑后,她唇畔化开笑容,“冥尊现在觉得还是因为乌梢,你我二人才会走到如今地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