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半柱香的工夫,程家祖宅前就被乡民们给围了个水泄不通。
然而,那一袭白衣的俊先生,居然像是浑然不察一般,仍是专心致志的修补着围墙。
见四周的议论声越来越大,杨生寇也是不慌不忙,静静地瞧着事情的酵。
在他看来,如今他已经不用在做什么了。
光是乡民们的猜疑和对鼠患的担忧,便能汇聚成无数的唾沫星子,将程老鬼和那有些面生的俊先生给淹死!
这时,意识到草精还没回来的程乡老硬着头皮上前,于顾宁安身侧,压低了声音道:“顾先生,草儿神他们大概还要多久能归来呀?”
顾宁安挑起的一块砂浆,边填补边应道:“尚且不知,不过应该不会太久。”
“不太久就好。”
程乡老努了努嘴道:“先生,我知晓你帮我修院墙是好意,但如今草儿神他们未归,咱还是暂避锋芒吧……”
“乡亲们都被的鼠患给整怕了,那龟孙一挑拨,我怕会出事儿啊。”
顾宁安摇头笑道:“出事儿?莫不是乡亲们觉着,这程乡老住了破败屋宅二十年,就合该是受着的?”
顾宁安的声音不小,在场的乡亲们都听得个一清二楚。
原本议论纷纷的乡亲们,皆是静了下来。
个中曲直,大家心里都跟明镜儿似的。
什么祖宅不能修补,修补好了等于修补好邪祟气。
这话也就哄骗哄骗三岁娃娃,谁不知道这是杨生寇憎程乡老而故意扣上的大帽子?
合着就程家有邪气,别家都没有?
因此,一众乡民对待程乡老的态度,也从来都是不敢帮忙,但也不会落井下石。
毕竟这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若是当年真让程乡老办成了事情,那造福的可是全乡的乡亲!
见一众乡亲被对方一句话就给整得不说话了,杨生寇怒骂一句:“都是软脚蟹!”
骂完之后,他大步上前,指着顾宁安说道:“来来来!你小子给我停手!”
“马上把这些你填上的洞给我怼开!洞口大小得跟原来一模一样!”
唰!唰!
顾宁安擦动抹子,又填补上了一处孔洞。
“好小子!”
“把我的话当作耳旁风是吧!”
杨生寇气不打一处来,只见其指向那些个静静围观的的乡民,厉声质问道:“你们就这么干看着?”
“莫不是好久没感受过真正的鼠害了?忘记了那一只只跟小猫一般大的硕鼠的厉害了?”
听到这话,人群中出现了骚动,可依旧是没有人站出来帮腔。
毕竟啊,人家修得是程乡老的屋宅,这人家主人都没说话,他们又有什么资格去评说什么呢?
除非就是胡搅蛮缠,可那样的话,往后的日子定然要被人戳脊梁骨!
眼看自己的话,一而再再二三的不管用,直觉得被落了面子的杨生寇冷声道:“好!好!好!”
“虫害在即,鼠患在侧,尔等愚民不知自救,那我也不管你们了!”
“反正这二害要闹也闹不到我的头上去!”
见其要走,程乡老不知怎么想的,冲上前去就拽住了杨生寇的胳膊:“乡亲们!不能让他走!”
“你们信不信,他只要一走,这转眼二害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