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以让他一败涂地的破绽。
这人也真是有意思,念念不忘自己的母亲别夏,时刻想着要找回迦陵镜,可偏偏又不敢承认自己的身份,躲躲闪闪数十年,把自己扮成了一个庸碌无为的懦夫,藏在暗处坏事做尽。
可世事就是如此,越是怕什么,越是不敢让人知道什么,这东西就越会成为他致命的弱点。
萧逸返回帐中,召来了封世懿、常景和楚晏。
萧逸拟定好了行军方略,封世懿和常景下去筹办,独留楚晏在侧,萧逸看着他,神色凝重道:“你回一趟长安,替朕办两件事。”
“第一件,萧腾现在应该被萧佶软禁在了梁王府里,你想办法把他救出来,另外,顺带找一找江淮,若是他也在,一并救出来。”
“第二件……”萧逸那沉冷澹静的眉眼不禁浮掠上浓重的担忧,“你要想办法给宫中送信,让璇儿带着母后和阿留离宫。你一定要说服璇儿,她必须要离开,因为若是继续留在宫里,她……会有危险。”
第66章
这几日长安多雨。
明明是百卉争妍,蝶乱蜂喧的好时节,却终于浸在绵绵阴雨里,彤云密布,遮天蔽日,空中总有股湿冷之气,缭绕不散。
番将送来了新拟定好的作战方略,萧雁迟只做着样子潦草翻看了一遍,便将它扔到了一边。
凡是送到他这里的,父亲肯定早就不知道翻看过多少遍了,甚至连细微末节大约都仔细斟酌过了,他就算看,也看不出什么。
想起来也真是可笑,当初他新承云麾将军之位,也曾意得志满,立誓要做个事必躬亲、勤于政务的忠臣良将,才不过半年多的光景,昔日的豪气壮志已差不多凉透了,现在回想起曾经的自己,甚至还会觉得可笑。
难怪从前璇儿总说他太天真,当时他还不服气,如今看来真是一点都没有说错。
卧房的门被推开又关上,侍女进来往香篆里撒了些苏合香粉,大约是看萧雁迟近来总是精神萎靡,想给他安神,让他好好睡一觉。
侍女走后,副将就来了。
他凑到萧雁迟榻前嘀嘀咕咕说了许久,萧雁迟听完默了默,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快步出了门。
萧雁迟要去看看江淮。
关押江淮的厢房在后院最不起眼的背阴处,本就只看了一扇窄窄的小窗,窗前还植了大片松柏,枝宽叶茂,蓊蓊郁郁,把窗遮了个严实,是真正的不见天日了。
按理说江淮身上有伤,不应当让他睡这么潮冷的地方,可没办法,萧雁迟虽把他救了下来,可日日担心他爹不定什么时候想起来还有这么号人,要来痛下杀手。
毕竟他是见过父亲杀人的,虽已有数月,可至今想起,仍觉脊背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