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长风快步上前,捉住窗沿上的信鸽,取下绑在信鸽右脚上的竹筒,再快速将竹筒打开,倒出里面的信纸,双手恭敬地捧着,递给面前的主子。
陆元枢打开信纸,目光快速扫过,眉眼就是一沉。
接着,他将信纸随手搁到书案,梁长风不经意瞥过,立马猜到殿下为难的原因。
上面是前往砛州府的侍卫送回来的信,言道再有两日,就能押着荣恩伯府大房夫人到达京城。
而两日后,恰巧是端午节。
当然,更重要的是,这一日,还是那位长乐县主的生辰。
要知道,为着这位县主的生辰,殿下早早就让人准备起来,君不见前些时日,陶荣跑内造府,跑的两条腿都细了一圈。
便是梁长风,他虽不如陶荣会来事,但殿下有中意之人的事,他还是知晓的。
应该说,整座太子府,就没人不知道。
不怪殿下会因此为难。
不同于陶荣,对苏玉昭的熟悉,若是他在此,少不得说一说自己的看法,而梁长风对此,却是不置一词,略微瞟过一眼后,就极快地低下脑袋,整个人毫无存在感。
陆元枢的确在为难。
他原本已经计划好,在端午这日,邀姑娘出府,两人一道过节,以及为姑娘庆贺生辰。
这封来信,着实有些不巧。
他有心将其压下,但眼前却蓦地闪过,当初在平襄府时,姑娘提起自己母亲被害一事时,眼底隐隐闪过的水光,到底是有些不忍心,双目因为怜惜而柔和下来。
“罢了,你让人去一趟苏府,将这事告知给姑娘。”
闻言,梁长风眼里闪过一丝诧异。
殿下这一决定,也就意味着,先前的所有准备,全都化为了泡沫。
这位长乐县主,竟然能让殿下,这般为她着想,看来这日后,再面对这位县主,他也要万分小心才是。
暗暗提醒过自己,梁长风领命退下。
不过,这边刚躬身后退一步,他突然想起另一件事来,又极快折身回来。
“殿下,还有一件事,需要向您禀报。”
往后踩的步子重新挪了回来,他躬身道:“半个时辰前,杨家的二老爷,因为突发恶疾,拿脑袋撞墙,不小心把自己给撞没了。”
陆元枢皱眉,抬眸看过去。
梁长风道:“说是前两日,这位杨二老爷,就时不时发病,每次病发时,浑身抽搐,大喊大叫,有时又痛哭流涕,朝人连连磕头,嘴里喊着要什么‘长生膏’,但等清醒过来后,却又突然改了口,说什么自己病糊涂了,都是胡言乱语的。”
“原本看守的衙役,也没当回事,谁知先前,他又喊着要长生膏,还把脑袋哐哐往墙上撞,整个人撞得头破血流,后来声音渐渐小了,等衙役过去查看时,才发现人已经没了。”
是自己把自己给撞死的。
而且,这一次两次的,可以说是胡言乱语。
可他回回发病,嘴里都喊着一样的话,怎么能不让人生出怀疑。
例如梁长风就觉得,这什么长生膏,需得好生查一查,指不定里面就有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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