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这张原本被师父宋大仙儿,稳稳贴牢在墙壁上的镇贴。此刻上方两角全部出现了卷曲翘起的模样,甚至下方原本用来粘合墙壁和黄纸的细腻浆糊,此刻也呈现出些许焦黑的颜色。在符纸翘起的边缘,也确实能看到不少细密的裂痕。
由于符纸上的字迹,乃是师父宋大仙儿沾了朱砂和纸灰写出来的,所以原本就呈现出种暗红之色。但此刻再看上去,不仅符纸上的字迹,就连整张符纸的颜色,都显的有些明显的陈旧暗淡。完全不像是,昨日刚刚贴上去的。
“赵半仙儿您看,我没有撒谎吧?”跟着凑上来的林怀金,语带无奈的说道“我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就见到这张符纸好像有些不对劲了。”
“只是当时我因为这都一个月了,好不容易睡上了晚好觉,整个人正在兴头上。所以起来后就赶忙去给宋奶奶,准备老祠堂的香油钱了。我还以为这样子,是符纸生效驱邪后的正常状态呢。”
“这并不正常。”我蹙眉解释道“我师父在你床头贴的是镇贴,不该这么快就出现变化的。”
要知道就算是换成小孩子来,用本门特制的浆糊随便将符纸贴上去。都很难在短时间内,出现边角打卷的情况。更不要说师父宋大仙儿经验老道手法娴熟,墙面上的浆糊抹的又薄又密,保守估计几年都不会出问题。
“林先生。。。”看着面前的符纸吗,我不由得面露疑惑的问道“你该不会是晚上睡着之后,自己用手碰到了吧?”
“赵半仙儿,您这也太看得起我了。”林怀金苦笑着躺到床上,竭力伸直了手臂示意道“您看,我这手伸到最长,也才刚刚碰到这床头符纸的底部。就算我真的半夜做梦,转身不小心碰到了这符纸,也不可能是顶端先出问题呀。”
“再说我本人,就没有睡觉不老实和梦游的毛病。昨天您和宋奶奶来的时候也看到了,我屋子里摆的全是各种神佛像,还有乱七八糟的驱邪法器。要是我有梦游的毛病,不是早就全给踢到了?”
看了看床面到符纸的距离,我不得不承认后者说的对。况且就算真的是不慎碰到,也没有那么容易致使符纸受损。就在我绕着屋子开始观察,想要看看还有没有别的线索时。跟在我身后的林怀金,冷不丁小声的开口问道
“赵半仙儿,您说这符纸,会不会是我梦里的那些小鬼。。。我的意思是说,是因为那邪祟太强了,才把宋奶奶的那张符纸给掀起一角来?不然的话,您说为什么那张符纸就一晚上的功夫,看着就破旧了不少呢?”
“我想邪祟不会有那么大的威力,至于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得回去禀告了师父才能知道。”我表面上神色镇定的将后者的疑问应付了过去,可心里也不免开始有些犯嘀咕。这符纸边角撕裂卷曲的模样,确实不像是人力所导致的。
联想到警方怀疑林家暗中所经营的那项业务,我越看符纸越是觉得此事透着邪性。再回忆下符纸下露出的,略显焦黑的浆糊,“鬼火”两字又蹦进了我的脑袋。
随师父宋大仙儿修习卦术以来,我的世界观早在潜移默化之中,发生了不小的变化。再加上过往听说过的不少,关于东南亚各类邪术的恐怖传闻。愈发觉得整个林怀金的房间,都透出几分阴寒诡异之感。
就在我忙着检查整个房间时,林怀金的母亲和妻子也忧心忡忡的进来询问情况。还没等我说什么,林怀金就已经抢先把符纸的异常给说完了。末了还着重强调此事非同小可,我师父宋大仙儿特意让我前来,检查下究竟有何异常。经过后者的这番渲染,林母和其妻子于苗脸上的担忧之色不由得更浓了几分。
“别的地方,倒是没看出什么异常来。。。”在将整个房间检视完毕后,我摇了摇头对林怀金说道“关于符纸的异样,我们还是回去汇报给师父她老人家,看看有什么说法吧。”
随即我又掏出手机,将林怀金的房间各处都拍了几张。特别是后者床头的符纸,各个角度我都没有放过。以免有什么错漏的地方,师父问起来时好拿出照片比对。随后我便告别了林母和其妻于苗,和后者再次返回了师父家。
回来时恰好赶上一个拜访师父的村民离开,于是我便上前将在林怀金房间所见的细节,完完整整的向师父讲了遍。并掏出了手机,将所拍的照片一一展示给师父宋大仙儿观看。特别是符纸的那几张,师父看的格外用心。
“那个。。。宋奶奶?”林怀金见师父迟迟不说话,便壮着胆子上前问道“依我看这符纸,好像并不能完全镇住这邪祟呀?要不您老受累,给我家做场驱邪法事吧?”
“镇不住这邪祟?”闻言师父宋大仙儿抬起脸来瞥了后者一眼,冷冷说道“你昨晚不是睡的很好吗?怎么,在你看来我这符纸就如此无用?”
“晚辈不是这个意思。”见师父面色不善,林怀金赶忙解释道“晚辈只是想,这做场驱邪法会的话,不就一劳永逸了吗?要是光我自己受点苦也就罢了。您老也知道,我母亲年纪大了,今天我家又接连出了两起白事。我最担心的其实是她老人家,要是受了邪祟的侵扰。。。”
“哼,你心里还念着你母亲啊。”师父宋大仙儿面露冷笑,语气轻蔑的截断了后者的话“你要是真担心你母亲,就应该少干会让她操心伤心的事!”
“啊这。。。”林怀金面色骤变,怔愣了片刻后,方才极不自然的干笑道“宋奶奶您说的对,我是该注意,是该多注意的。”
“你身上的邪祟我这符纸还镇得住,今天你就先回去吧。”师父宋大仙儿有些不耐烦的摆了摆手道“少去想那些已经过去的事情,邪祟自然就退了。”
眼见林怀金似是还想说些什么,听师父宋大仙儿这么说迟疑了良久后,最终还是致谢告退了。待后者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门外后,我才凑上前去问道
“师父,难道说这林怀金身上的邪祟,真能让您贴下的符纸失效?”
“什么让符纸失效。”师父宋大仙儿吐出口烟,语气随意的说道
“我在林家小子床头贴的这张符,本来就什么效果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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