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人?”
诏时很想笑,又想直接夺了桌上的刃刺过去,最终却只勾了下嘴角,声音寒冷。
“我夺了你什么?”
“心。”莫紫情绕开深入茶桌的夺魄刃,轻轻按了下胸口,“你夺走,又不肯还回来……现在这里依然是空的。”
“空无所有,无牵无挂。这就是你可以随便和任何男人缠在一起的理由?”
莫紫情的脸煞白了下,直直地看着诏时。
轻易不会有人想摧毁这样一张漂亮的脸,尤其是这含怨带雨的眼神,唯美得能吹落一树樱花。
“三年前你不是,三年后你依旧不是。”诏时话说得直白,“我没有和站街人说话的兴趣,你选择自杀,还能更体面一些。”
莫紫情低下头,肩膀动荡了几下。
“我的妈妈……她还好吗。”
“很好。有人照顾,一切正常。”诏时不想将情仇扯到无辜的人身上,“只要你不再见她,就算你死,我也能保证她安全终老。”
“我以为你不会再管她了。”莫紫情声音有些颤抖,“她应该对你……还有印象。”
诏时看着她,没有答复。
这张脸很像她的母亲,那个昔日漂亮又有才华的女人。就算不想刻意想起,时空依然在交错。
最初见到那个女人时,她坐在椅子上,像是急速苍老下去的老人,两只眼睛无神地投望过来。
但她笑了,难得地露出了丝微笑,像是知晓诏时以什么身份登门,也依依不舍地望着莫紫情。
她似乎很喜欢看到两人牵手的样子,目光一刻不离开两人,无论是在莫紫情给他端茶时,还是目送两人去庭院里散步时。
照顾好……情儿。
常年不说一句话的人竟然艰难开口,在诏时向她道别之时。
时空交错的另一个好处就是撕碎,将一切吞噬成碎片。音容笑貌,往昔的一切。
“你回去看过她……对吗。”莫紫情声音还在颤抖,“警方在调查我……她有受到牵连吗。”
“既然担心,为什么不亲自去看看。”诏时接了下去,“或许她更愿意看到你的骨灰盒放在家中,也能永久地放心下去。”
莫紫情的肩膀大幅度震动了下,攥紧捧着的茶杯。
“一步走错,永远不可能回头。”诏时声音里的温度还在下降,降到寒夜将至的冰原,“先说来意,我再定你的忌日。”
莫紫情许久没有开口,直到周围的声音都沉了下去,好像周围所有人都在看一出戏一样打量这一对的发展。
“和我一起……你还愿意吗。”
“什么?”
诏时皱了下眉,如果不是理解有问题,就是耳朵出了问题。
“我说……和我重新在一起,你还愿意吗。”莫紫情抬起头,目光中充满希冀,像是溺水之人探出双手向施救人,“像三年前一样……和我做一对情侣。”
诏时看着她,就像看着即将被施加死刑的犯人不但要求执行人免刑,还要他提供别墅洋房住进去一般。
“只要你肯……之后,我什么都可以听你的。”
“天还没黑。”诏时甚至生出种泄气一样的羞辱感,觉得杀掉一个精神有问题的人绝对不是什么成就,“不用急着说梦话。”
“不是梦话,是现实。给你。”莫紫情放开右手,从随身带的坤包中拿出封信,“这是Z托我交给你的。”
诏时看着未拆封的信,有一刻十分想用夺魄刃将它粉碎成灰烬,但还是强压住了即将爆开的情绪。
阅读,静静看信。
莫紫情看着他,眼神依旧带着希冀,又像是观看失而复得的一件宝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