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内侍在侧竖着耳朵去听,太后若无其人般同秦若浅话‘家常’,道:“如今张相支持你,我瞧着六部对你不大尽心,不如你选皇夫,让他们彻底臣服于你。”
立皇夫与立后是同一个道理,都是充盈后宫,那些重臣有了指望就会想着替皇帝办事,不会三心二意。
陆思贤听来听去,像是在挑拨离间。
这时秦若浅将自己的手从太后手中抽了回来,眼中平静无澜,反从一侧取了湿帕擦着自己被太后摸过的手。
擦拭的动作就像嫌弃太后脏。
宫人看得触目惊心,陆思贤也觉得秦若浅够刚,咽了咽口水,继续看着母女过招。
太后怒而站起,脸色憋得通红,张了张嘴巴,生生地将骂人的话憋回肚子里,i又努力装出笑来,“我可是为你好,张相一人支持尚且不够,你说对不对?”
秦若浅只顾擦着自己的手,也不去回应,待擦好了,吩咐内侍:“去请张相和吏部侍郎王大人。”
陆思贤眼皮子一跳,今日休沐,请这两人做什么?
太后也是心口颤了颤,这个时候请她兄长来绝无好事,她忙呵斥内侍:“圣上开玩笑,你们竟还当真了,会不会办差,下去。”
内侍左右为难,觑了一眼秦若浅,见她没有再次吩咐才默默退下。
明明可以一招制胜,偏偏要浪费时间。陆思贤几乎看见太后的下场了,要权没权、要人没人,大写的一个惨字,看着无聊的宫斗戏,不如烧烤来得香。
果然,太后握着奏疏憋屈得走了,临走瞪她一眼,就差没来一句:我还会再回来的。
烧烤继续,秦若浅没了批阅的心思,坐在陆思贤身侧,她双手灵活地在翻动着烤肉,酱料沾染到手指上也没有顾及。
太阳徐徐西沉,橘红色的光辉映照在天阶。
庭院里的宫人早就撤下,陆思贤边烤边吃,肉烤出的油滋滋作响,听着就感觉舒心。秦若浅吃着舒服,却好奇这做法从哪里来的,随口问了几句。
口中刚塞进一片鹿肉,肉香弥漫咽喉,陆思贤快速咀嚼,道:“这是新奇的吃法,下次还给你做,技不外传。”
横竖有这么一位厨子,秦若浅也不再多问,吃饱后两人去散步。
一面走,夕阳一面下去,近在眼前,又觉天边。
宫人被远远地摔在后面,无人打扰,十指相握,简单又温馨。
园囿里的花草渐渐萌芽,孕育生机。
散步消耗脂肪,陆思贤越走越觉得养神,拉着秦若浅要多走几步。
秦若浅自然答应她,握着纤细的五指,想起太后的事,心内略有愧疚:“太后的事不必介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