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不觉得有什么,但现在想来,真是哪里都透着不对劲。
前天,祁炀刚说完还有间铺面在城西,时宁就立马查地址,好巧不巧,正是铜锣巷。
而且时宁说过,教他打架的不是祁炀,那么
这三人在很久以前就认识?一定是在时宁住院的那段时间里!
离开修理厂,时宁拦下一辆出租车,停在三公里外一处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付好钱,他第一时间关掉不断弹出来电和短信的手机。
抬眼一望,身前这条陌生的街道车水马龙,路人行色匆匆,没谁能在百忙中抽空与他共鸣一次。
这是第二次与世界产生隔阂。
他现在只是个无名无分的人,回不去铜锣巷,回不去已被卖掉的教师公寓,好像离了黎焕,就真的无处可去。
香烟燃起,时宁跟着白雾吹去的方向走,放空脑袋,什么都不想。
当迈腿的次数都模糊掉时,左侧突然有人将他叫住。
下意识看去,有辆黑色大众停在马路边,而在车里朝他招手的人是
祁炀。
懒得思索祁炀换回小破车的原因,懒得猜他为什么刚好出现。
时宁如行尸走肉般直直走过去,坐上副驾。
车窗被摇上,他身上的烟味,被车内的薄荷香盖住。
音乐响起,还是那首歌。
祁炀什么也没说,取下车载烟灰缸递过来,而后趴在方向盘上,侧脸望着他。
“你不抽吗?”时宁续上烟,没敢和他对视。
“你应该不喜欢蓝莓味,我包里没有其他烟。”
时宁刚才的脑子太乱,现在才意识到,手里的烟带有可乐味,和前世的喜好一模一样,很容易暴露他的身份。
顿顿后,他将车窗隙开一条缝,“你怎么在这儿?”
“过来和朋友吃饭,正准备回家,看见你了就想打声招呼。”祁炀直起身,从他包里讨要来一根烟点上,混着烟雾问,“心情不好?”
“没有。”
“我去外面抽,给你腾地儿静静。”不知是祁炀能一眼看穿他的想法,或是祁炀不信他的话,说完便下车,并带上车门。
不论如何,时宁可算找到个独处的环境,连抽两根烟,心绪渐渐恢复平静。
人在经历成长之后,就会和终点互换,之后每一步都是在往回走,这是在被逼着与自己和解。
如果想和黎焕继续下去,那他最好把前世的糟心事忘掉,独自消化所有情绪。
这样做是有些难受,但他无可奈何,毕竟当年的事本就与黎焕无关,自己委屈委屈就过去了,没必要让黎焕一同承受。
而这段自我和解,足足耗费掉一整包烟。
不知过去多久,见祁炀仍靠在车门不打算进来,时宁没忍住心思,抬手伸向音响打算切歌。
可播放器里只有一首单曲循环,没有其他歌曲。
时宁自嘲失笑,直到现在,他还是想不出祁炀喜欢原主的原因。
而且原主是时斌的私生子,只要回到时家就能变成凤凰的那种,那么祁炀何必继续开着小破车?
这辆车,不是祁炀为了掩饰身份,用来向前世的自己装穷的工具吗?
联想黎焕刚才说过的话,时宁在心里轻轻叹气。
有钱人的乐趣,就是戏弄穷人吗?
时宁开门下车,“谢谢,你上车吧。”
祁炀回过头来,眉眼温柔,“反正没事,我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