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
“那行,回见。”祁炀坐上车,抽身得干脆,启动前降下副驾驶的车窗,留下句话,“以后要是有需要,随时给我打电话。“
话语刚落,小破车扬长而去。
时宁杵在原地发愣好半会儿,直到车尾灯消失在视线尽头,他才略带无语地摇摇头。
打电话?
他只当祁炀是在客套,毕竟祁炀连电话号码都没留
打车回到黎焕家时,太阳已快落尽,气温骤降,夜风都变得阴寒,死命往袖口里灌。
时宁走进屋,打开玄关灯。
门口的拖鞋没移动过,有道鞋印从玄关蔓延至客厅,又掉头返回,十分杂乱。
顿顿,时宁将手机开机,给黎焕报个平安,便开始收拾起屋子。
擦干净地板,煮好晚饭,时宁还没来及将菜端上桌,水渍都没干的地板,就又被烙下脏兮兮的鞋印。
赶回家的黎焕喘着粗气,盯着他好半会儿,眼里的责怪渐渐变成委屈,“你t去哪儿了?多大个人了还玩失踪?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谈吗?有你这么处理的吗?”
“换鞋,洗手吃饭。”时宁将手里的菜放下,转而走进厨房继续端菜。
菜上齐,时宁又擦了遍地板,走到黎焕对面位置坐下,递给他一双筷子,“吃饭,有什么事吃完再说。”
“吃个屁吃,你觉得我能吃得下去?”黎焕接过筷,顺手砸在桌面,“时宁你能耐了?你知道我刚才多担心吗?你t要是再这样,我把你捆起来信不信!”
时宁抬眼瞅去,修理厂的事一闪而过,逼着他打消哄小孩的念头。
对峙一阵,时宁起身走进卧室。
出来时,他手里多出根皮带,走到黎焕跟前递出,“别说我没给你机会,捆吧。”
黎焕咬咬牙,可就是发不出声音,憋得脸红脖子粗,最后夺过皮带用力扔开,“你是不是想气死我?”
时宁没接话,眸子里见不到半点情绪,一片死寂。
很早之前,黎焕就预料过这种眼神,也最害怕看见这种眼神,现在真的遇上,他才知道有多不好受。
不安全三个字充斥着脑袋,他咬着嘴皮,眼里泛起红血丝,“以前我就说过,如果我有哪点让你不喜欢,你直接说出来,我能改。我从小到大是没人教,人情世故的什么都不懂,但你为什么连说都不愿意说?你不说,我哪知道有什么地方要改?”
一如既往的,只要见着黎焕这副模样,时宁就心硬不起来。
且这具躯体的共情能力太强,仿佛能与黎焕感同身受一般,让他心里难受得紧。
时宁慢慢控制住情绪,让眼神柔和,展开双臂,将黎焕的脑袋揽进怀,“这件事是我不对,下次不会了。”
狗一般的黎焕不知好歹,隔着衣服咬住他的肉,含糊地说,“迟早有天要被你气死。”
“嘶”时宁忍着没躲,摸着他的后脑勺安抚,“乖,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