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儿对着镜子弯了眼睛:“那衣裳也穿过几回了,许是布料不禁洗,浣衣局的人没受罚吧?”
秋桑伺候着她更衣:“哪能啊!连大人素来是个脾气好的,没为难她们。”
江晚儿扭脖子看了她一眼。
脾气好的?哀家怎么瞧着他脾气大着呢!
湖边的事儿都快过去半个多月了,她这段时间就没见连戚正经笑过。虽然他平日也不怎么笑,但总是让人觉得如沐春风的温润,如今却多了份冷淡疏离。
想到这儿,她脸上的笑落了下去,心事重重地上了早朝。
曹波这人精几次见她发呆,险些让皇上从龙椅上爬下去,不着痕迹地给她递了杯茶。
他的出现打断了江晚儿的思绪,正巧看见齐暄探着脑袋往龙椅下面瞅,险些一头栽下去,她吓得忙双手去捞。
另一只手出现在龙椅下,做了个承接的姿势。手指修长,指甲圆润干净,手腕上筋脉微微凸起,隐约可见掌心的纹路。
江晚儿把小齐暄捞回来,那双手也收了回去,手的主人也重新站回了龙椅后。
江晚儿偷瞄了一眼,那人还是清隽又恭敬地半垂着眉眼,像是个没什么情绪的石雕。
绝了!这情绪要闹到什么时候呀?
江晚儿抱着小齐暄坐直身体,把注意力放到前朝的大臣身上分散思绪,正听见几位大臣在争论水灾一事。
这下江晚儿彻底歇了旁的心思,认真听下面的争议。
去年冬天多雨雪,今年又暴雨不断,南方沿河两岸多地遭了水灾,据说都有流民逃难到了京城。
户部几位主张救灾的官员列出了一条条赈济灾民的法子,却因国库空虚,多数难以实行,便主张挪用部分军费赈灾,被兵部的官员严厉呵斥。
江晚儿看他们争执不下,心里有火在烧。
这群老东西怕都是些久居庙堂的憨熊。
流民能千里之遥逃到这里,说明水灾已经十万火急,他们居然还有心情在这儿推诿?
她几次张口,但还是一句话没说出来。
不是她不想,是她知道说了也没用。
后宫女子不得干政,她虽然垂帘,但也不过就是个摆在这里照顾皇帝的。
先前两次她开口都是与后宫有关的事情,赈济灾民这件事已经是国之重事,不可能让她干预。
“太后娘娘没用膳?”连戚站在院子里,盯着木门紧闭的书房问秋桑。
秋桑端着托盘也是急的不行:“是啊!从前面回来就把自己关在了书房里面,不吃东西,也不让人进去伺候。”
连戚眉头紧皱:“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