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温热的手忽然覆上了他的脚腕。
华岸猛地惊坐起来,裤边却被那人拽住,险些摔了个狗吃屎。
“你拽我裤子干嘛?”
萧易水猛地被他一吼,有点小结巴道:“裤子短、短了……”“那是我长高了。”
他看着还挺自豪。
小少年道:“我也长高了,我裤子就没短。”
华岸默默的,站在屋顶上吹冷风。
那是你有亲娘,我没了啊。
华岸也跟着站起身,两人身量差不多高,站的跟竹子似得,黑漆漆的眼眸都近在咫尺之间。
小少年忽然笑起来:“哥哥,我好像比你高。”
华岸黑着脸,“胡说,那是因为你有头发,我没头发。”
萧易水摸了摸的额头,笑道:“你说的对。”
他抬头望天,寥寥几颗星辰高悬着。
脑子进水,才会觉得这人挺聪明。
……
自那日后,庙里的秃驴们忽然对他变得格外客气。
要不是华岸老是瞌睡,那些个人都想想把他供在殿前,招香火。
萧弟弟再来,就是庙里发冬衣的时候了。
萧夫人一心向佛不是吹的,人手两件换洗的,还添了不少伙食费。
不过,还是没肉吃。
下了好大的一场雪。
老方丈眼巴巴让他默写才看了一遍的佛经,大大小小的传阅了一番。
半响才有人道:“字是不错。”
其他几人索性就没了声。
华家往上数几辈,那也是书香堆里出来的,家里父母对他也没啥要求,就是多看看书背背诗,以后娶媳妇的时候别被人家姑娘三言两句就难住就好了。
字好是应该的。
就是偌大的一张宣纸上,只有三个字,“不可说。”
一屋子的秃驴看向他,欣慰的、想叹气的、脸色发僵的什么样的都有。
华岸怪淡定的。
问:“行了吗?”
老和尚挥挥手说,“去吧。”
他急着去去领僧袍,一路冒着大雪跑过去,发衣服的秃驴都回去念经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呼出白白的雾气。
权当自己成仙了吧。
不怕冷。
一转头,满是风雪的小少年跑过来,厚厚的披风刷的就落在了他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