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那人还在眼前,静静的听他言语,阳光晒的人昏昏然的。
华岸渐渐没了声响,像是睡着了。
马车已经走远,陈云诺抬手揉了揉眉心。
她有些烦的时候,总是忍不住做这个动作。
顾诀握住了她的手,如墨一般的眸子望进她的凤眸里。
“我在。”
低沉平稳的两个字。
这人吧,年少时总是沉默寡言。
后来在都城之中风云际会那么些年,敛去一身冰雪,待人风度翩翩,人人都说顾相大人是当今举世无双的第一人。
怎么到了她跟前,却还是半句好听的话都说不出来。
可她怎么就……凤眸酸涩的很。
陈云诺仰了仰头,一把揽住顾诀的肩头,趴了一会儿。
低低的说,“他快不行了。”
顾诀没应声,侧耳听她闷闷的说,“我给他吃了云梦生,他每想起心底那个人一次,毒就入骨一分。醉里梦间都逃不过。”
之前看华岸的样子,大抵是连半年都撑不到的。
她深吸了一口气,笑着问:“顾诀,连他都不在永宁城了,老皇帝可怎么办?”
太医令出走,整个太医院都乱成一锅粥了吧。
顾诀低头,薄唇轻轻落在她额头。
嗓音淡淡:“你不是把解药放在萧师兄那里了。”
“你……”
陈云诺一下子坐起来,十分诧异的看着他,“你知道?”
她自以为小动作做的十分巧妙。
没想到还是没逃过这人的眼睛。
“不小心看到了。”顾诀揉揉她的手心。
她远比自己想象的要善良。
即便被仇恨蒙蔽双眼,还是多年前明眸善睐的那个姑娘。
她低头看了看被顾诀握住的手,杀过许多人,救过许多人,看起来却依旧素白干净。
陈云诺收回来踹在袖子里,漫不经心的说:“那才不是解药!”
那人微微点头,“你说不是就不是。”
“……”
她从前怎么不觉得这人说话,还带了几层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