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嬷嬷在底下哀求着,“二公子你下来吧,上面又冷又危险,你快下来吧,先到后面去躲一躲,他们砸不到你的。”
书里说大丈夫能取能伸。
但他还不是丈夫。
也不觉得想同自己的母亲问声好有什么不对,站在高处总比被人骑着踩着要好的多,不是吗?
小少年迎着风,身子单薄的可怜,可面上没有半点自怨自艾。
顾羽在下面骂骂咧咧的,许多都是他从没听过的,不堪入耳的字眼。
忽然那么一瞬间,有人从后面踹了顾羽一脚。
宜王府里捧上天的三公子,猛地扑向前,摔了个狗啃泥。
上上下下、大大小小的都惊的不敢出声。
那少女拍了拍裙角,飞扬的凤眸满是不屑,“你娘没教过你,砸自家的东西蠢成狗吗?”
她笑颜明媚,偏偏无人敢顶一句。
连在地上挣扎了好一会儿,才被侍女扶起来的顾羽,都没敢骂回去一句。只别别扭扭的,“你干嘛踹我?”
少女扬了扬手,把顾羽吓得瞬间往后退了好几步,一脸的心有余悸。
“踹你就踹你,还需要理由吗?”
一个敢废话的都没有。
大抵金尊玉贵就是这样样子了。
顾羽哭着要找母亲,剩下的一个个连连偷偷把手里的泥团雪团都扔了,大有转身就跑的架势。
“站着。”
少女懒洋洋的娇喝。
一个个都跟被点了穴一样,场面莫名的有些滑稽。
“扔了多可惜啊。”
少女笑着说,“三公子觉得这么有意思,干嘛不都送给他啊?”
那些个小人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一致拿自己手里的东西砸顾羽。
愣是将宜王府的三公子砸的鼻青脸肿,哭爹骂娘。
“那就是个死哑巴!陈云诺你这个疯子,你为个哑巴踹我!我……我母亲不会绕过你的!”
少女手里的雪团越捏越大,拿着手里把玩着,一步步走近了顾羽,一把堵住了那张不断张合的嘴,“那你就先做几天哑巴好了。”
众人顿作鸟兽散。
只剩下顾羽一个趴地上嚎啕大哭,少女站在他身前一步,一时竟无人敢扶。
她拍拍手,从足尖轻点梅花枝而去。
临走前,留下一句,“这事你要是敢说,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顾羽连哭都不敢哭了,抽抽搭搭的。
顾诀站在屋檐上,看少女飞跃过屋檐,姿势轻灵飘逸,只不过轻跃过梅花几树,似乎是没落好点,猛然的栽了下去。
她自个儿爬起来,看四下无人,揉了揉脚腕,然后旁若无人一般穿过拱门。
他不由得笑了笑。
秋嬷嬷废了好大的劲儿才爬上来,“二公子,他们都走了,你快下来吧。”
顾诀的目光仍旧落在那人身上。
秋嬷嬷随着他的目光一望,笑着说:“那是未来的二少夫人哩,同您是在娘胎里就定下的娃娃亲,听说小名儿叫、叫一一。”
他声音极低,像是从喉间溢出的一声,“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