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没办法像父亲一样无条件母亲一样地纵容尹橙,没办法像二哥一样在二嫂面前毫无忌惮地分享自己的喜怒哀乐,也没办法像大哥一样将黎昕捧在了手心含在嘴里,但至少他能保证自己会比昨天更爱尹橙一分,又会比今天更期待与她共处的朝阳夕暮。
叶希文接完电话后走进了卧室,抬眼一看尹橙已然睡着。他轻轻地靠了过去钻进被窝,兴许他的动作太大,尹橙迷迷糊糊地呓了两声,叶希文顿住了身体,生怕吵醒了尹橙。今天的她,忙活了一天差不多到极限了。叶希文爱怜地像哄小孩子似的拍着她的后背,听见尹橙又传来了平稳的呼吸声,叶希文这才放心地搂过她的肩。
月光下,尹橙的小脸显得格外的柔软,像那阳光下闪闪发亮的气泡,散发着致命的吸引力。叶希文感慨地拨了拨她额前的碎发,温柔的吻落在了她微微上翘的小嘴,
“晚安。”
**
尹橙带着叶希文和伯父伯母来到医院看望尹德润已是五天之后,本来叶希文还计划着再过几天才登门拜访的,不过念到他的身体状况,叶希文还是提前带着父母来了。不过,他们似乎时间选的不对,这个时间段贺静和尹林西恰好就在医院,这是尹橙最不愿意看到的。
她不怕贺静,只是不想把家里的这点丑事一五一十地露在了伯父伯母面前。尹橙就担心而今嘴巴不干净,闹得双方都不开心。
到底是久经人情世故的老江湖,尹德润看到叶希文的父母笑眯眯地提着东西走进来,再看尹橙紧紧牵着叶希文的手,他们此行的目的他便知道了七八分。尹德润手一摆,招呼贺静出去买点茶叶好好招待贵客。
贺静一出去,尹橙僵硬的脸终于缓和一点了,刚想开口介绍就被尹德润给拦住了,“尹橙,你先出去,让我和叶希文和他父母好好谈谈。”
尹橙诧异地看着叶希文,叶希文点点头示意这里交给他。没办法,尹橙最后还是恋恋不舍地离开了病房。在走廊上待着的时间过得异常的漫长,尹橙不知道他们到底谈了些什么,尹德润会不会故意刁难叶希文呢?本来尹德润就没给过叶希文什么好脸色……尹橙越想越着急,来来回回地在走廊上踱步。
“呵,你还真是真对得起你妈,到这里来看望你的眼中钉肉中刺?哼,我要是你妈,早被你气死了!”
尹橙不用转头就知道贺静买完茶叶回来了。尹橙鄙视地瞪了贺静一眼,避开了她。贺静冷笑一声,“你也是有出息,找叶家给你撑腰,别人那声名显赫的怎么会看得上你这没教养的丫头,该不会学的你妈那一套不干不净的东西,赖着别人不放了吧!”
尹橙气愤地狠狠地瞪着贺静,“这里可是公众场合,贺静,你不要脸我还要脸,你嘴巴别太贱小心生疮!”
“敢骂我贱,你这个*生的烂蹄子!”贺静作势要打尹橙,谁知道手上一疼,望过去竟然是那叶希文逮住了她的手。“放开我!”
“贺夫人,您如果敢继续侮辱谩骂尹橙一小句,相信以我的水平,随随便便定你个诽谤罪或者侮辱罪,根本不成问题。”叶希文狠冷地睥睨手上的贺静,“劝你,别随便挑战一个律师的权威!”
贺静被叶希文恐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怯怯诺诺地直点头。
尹橙好笑地看着贺静这种欺软怕硬的恶习,尹橙忍不住想要啐她一口,不禁觉得自己这些年和她怄气,真的是自己给自己心里添堵。
叶希文丢开手,贺静赶紧躲进了病房。见她跟兔子似的跑得飞快,尹橙感到滑稽的可笑。叶希文将尹橙揽了过来,“她没对你动粗吧?”
“她也的敢。”尹橙不想继续说贺静的事,担心地问他,“倒是你,尹德润没怎么你吧?”
叶希文笑着摇了摇头,“没有,现在他们几个大人正在说话,不出意外,正在商量赶紧把婚事给办了,好让你名正言顺地嫁给我。”
堪比奇迹,这世上竟然也存在叶希文猜不到的事,正如他们正在商量的并不是加快婚事,而是尽可能地让尹橙在生产后再举办婚礼。叶季承夫妇不太理解尹德润的想法,照理说,应该是想在自己生命之结束之前看到自己女儿披上圣洁婚纱的一幕,怎么尹父却反倒恳求他们延后呢?!
尹德润其实也想看到尹橙头戴白沙,身穿象征着新生的白婚纱,在礼堂里交换戒指的那一动人场景。不过,他不想让尹橙因为自己而将自己的婚礼办的十分草率。婚礼时一生一次的大事,估计尹橙也想漂漂亮亮地穿着美丽的婚纱走上红地毯。不能因为他这个糟老头子,而坏了她一生一次的梦……
“不能因为我耽误了这两个孩子的婚礼,等尹橙生产恢复后再让她美美地当个新娘子吧!找个时间,我们一起吃个饭算是正式见证了这两个孩子的婚礼了,只是可惜了老叶,不能陪你尽情的喝上两杯了。”尹德润感慨地看着叶氏夫妇,“没想到兜兜转转,尹橙还是做了你们家的媳妇,以后就还请你们多多担待点她的性子,多教教她为人处世的道理,那丫头不听我的话,你们的话她应该听的进去。”
“亲家,来日方长,以后咱们聚在一起的机会多,你现在就是把身体养好,再过几个月就可以看见那两个小孙子了,你可要坚持治疗,心放开点。”乔若南说得有点哽咽,仿佛下一秒尹德润就要去了一样。
叶季承搂着自己的娇妻,以示安慰,“我也等着跟你尽情地喝上一杯。”
“好好好!”尹德润眼眶有点湿润,不过依旧是笑的堪比那五月的阳光。
**
尹德润将尹橙叫出去的目的便是不让尹橙看到他如此软弱的一面,不过尹橙还是从乔若南的口中听出了点那么点感动。在听到叶希文说道商量婚礼的时候,她曾自私地埋怨这下只能顶着个大肚子穿婚纱了。没想到尹德润把自己的小心思拿捏的这么准,到让尹橙有点无地自容了……
经过深思熟虑,尹橙想出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偷偷地和叶希文说了,叶希文也没什么反对,只说了句“你高兴就好”。尹橙见叶希文不反对,于是就在两家人聚会的时候穿了一身洁白的婚纱走进了包间。
尹德润看到一身白的尹橙走了进来,顿时老泪纵横,双手赶不及地擦掉那恼人的眼泪,嘴上忙不迭地骂她,“你这孩子,都给你说了,婚纱只能穿一次,你还乱穿……”
尹橙没想到自己竟然带给尹德润如此大的震撼,心里复杂得很,“穿都穿了,你就别计较了,反正这辈子我就认定了叶希文一个人,只要新郎不变,还怕什么婚纱!”
“是是是,你说得对,是我老糊涂了!”尹德润笑的无比开心,仔仔细细地看着尹橙穿婚纱的样子,就跟画家一样将自己女儿美丽的瞬间一寸一寸、一点一点地刻在自己的脑海里,血骨里。
他必须好好努力,争取将自己的两个小孙儿抱在怀里后才能咽气……
**
仿佛经过这场不太正式的婚宴之后,尹德润的精气神好了很多,不但化验的结果呈现良性,就连流质食物也能咽下去了。尹橙高兴得每天都要去尹德润病房里坐上一两个小时陪他说说话。晃眼间,尹橙的分娩期就在尽情折磨叶希文的日子中悄然而至,尹橙紧张得每天每晚睡不着觉,叶希文没办法又是给她揉揉腿又是给她讲故事转移她的注意力。
终于,在一天的早上,尹橙尖叫着让叶希文赶紧送她去医院,叶希文丢下锅铲就抱着尹橙上医院。全家人都被惊动了,个个都在尹橙的身边,就连尹德润不惜坐着轮椅打着点滴在待产室给尹橙加油打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