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骂街。”
蜜桃赶紧捂住乔姿蓉的嘴,生怕被人听到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翠儿送走了魏冲又回来:“小姐现在打算怎么办?”
“你们俩带上银子,去买葡萄。”乔姿蓉有气无力地说道。
“小姐,不然去见见皇上?高公公说,皇上因为您送酒没有他的份生气了,才这样的。”翠儿说道。
“那我更不能去了。”乔姿蓉说,“他喜怒无常,我又不擅长察言观色,现在只是花点钱能解决的事情,何必求人?我若是说什么得罪了他,爹爹和子楚又该怎么办?”
“可是……”翠儿还想劝说。
乔姿蓉一摆手:“甭劝我了,皇上他现在只是叛逆心理,咱们不理他,过一阵子就好了。只是辛苦你们跟我忍一忍了。”
到底是让乔姿蓉弄到了十筐葡萄。
整整齐齐摆在皇上寝宫的时候,高言许差点把房子点了。
“魏冲!你是不是没把话说明白?”高言许恼怒道。
魏冲一干人等全都跪在殿外瑟瑟发抖。
“都哑巴了?!她好大的本事!谁给她的葡萄?!好啊好啊,即便如此也不愿意来见我。”高言许气的来回踱步,他也知道,如此结果大概是因为什么,无人能回答他,不是无人不知,只是无人愿意将话说的太明白,无人敢回答罢了。
“这个皇宫,到底是朕说的算,还是钱说的算?!”高言许打碎了桌子上的琉璃盏,一地的碎片,好似他现在乱糟糟的心情,不知道该如何收拾,也全无复原的可能性。高言许想,到底是哪个环节错了呢?
这跟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凌霄宫里。
乔姿蓉趴在莲花池边的凉亭里喂鱼,已是深秋,池子里的锦鲤胖的都快要游不动了。翠儿在亭子里煮茶,炉子上还放了几块年糕和橘子正在烤着,乔姿蓉总有热茶喝,也就不觉得冷。旁边蜜桃缝好了一件衣服,剪断了线,拿过来给乔姿蓉比了比。
“小姐,要不要再加点棉?就快要冬天了。”蜜桃又问。
乔姿蓉摸了一把说:“已经很厚实了,你在找三块皮子,做个斗篷,咱们仨一人一件,但是记住,皮子要放在里面,别叫人看出来。”
蜜桃点点头:“小姐放心,准保做的朴素!”
乔姿蓉笑了笑,入秋以来,她们穿的衣服就是自己做的,内务府已经许久没有送东西过来,即便是她们有银子,现在也花不出去了。那十筐葡萄,竟然是她们最后采购的东西。乔姿蓉叹了口气:“早日如此啊……”
不远处的若水竖起了耳朵,试图能听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只听乔姿蓉说:“当初就多买点葡萄了!现在晒成葡萄干,正好配茶。”
蜜桃和翠儿相继一笑。
若水听了直想撞墙,她感觉这后半辈子的宫女生涯,算是毁了。
乔姿蓉扔下去最后一把鱼食,用翠儿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手,她张嘴都有哈气了,算了算日子,她入宫有半年了。起初没得罪高言许的时候,还有一些家里的书信,后来还葡萄以后,再也没有收到过家中的信件了。说不想念,才不是真心话,她每每睡不着,都会想起自己小时候,偷偷跑去姐姐的院子里,想让姐姐讲个故事哄哄自己,前脚刚进了院子,后脚就见到了乔子楚。
她那时候觉得乔子楚很讨厌,总是跟自己抢姐姐,她去哪儿,乔子楚也要跟着。她让乔子楚不要像个跟屁虫一样,乔子楚就委屈,找爹爹和奶奶告状。爹爹罚她,乔姿蓉那几年恨极了乔子楚。
再后来,有一年乔子楚生了大病,爹爹和姐姐都不在家,奶奶恰好也病了。二房的婶娘过来照顾乔子楚,她躲在一旁,偷偷看见婶娘给乔子楚的药里加了其他的东西,乔姿蓉打碎了药碗,也打了那个婶娘一顿。后来,婶娘反咬一口,说她不敬长辈,家中人一向不重视她这个二小姐,也就没人愿意听她说话,爹爹又要打。是乔子楚连滚带爬从榻上下来,替她挨了一鞭子,帮她说出了实情。
如此,家中族长才知,二房想要毒害长房唯一的男丁,婶娘被休回了娘家。
她记得,乔子楚替自己挨鞭子以后,她问他,为什么要站出来。乔子楚却反问她,二姐为什么讨厌我。
她说,谁让你跟我抢大姐。
乔子楚很委屈,乔姿蓉告诉他,你有两个姐姐,而我只有乔棉蓉一个姐姐,大姐疼我,我就疼你,懂了吗?
乔子楚点点头,从那以后,他们姐弟的关系才好了起来。
只是长大了,乔子楚总喜欢怼她,纯粹是因为认识了宋景之这么个不学无术的。
“小姐想起什么开心事了,一直在笑。”翠儿又给乔姿蓉换了热茶。
温热的茶杯拿在手上,觉得身心都非常愉悦:“想起子楚小时候了,十公主和他的婚事,到底定在什么时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