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真這麼痛恨這個身軀?」
「你讓我怎麼適應?你知道麼,我一直覺得自己好噁心,這不是我的身體,我不要這樣的身體,我一點都不想要,」童桐把臉埋進何鎮東的頸窩,他討厭現在的身體,可是他不能放棄這個生命,於是他一直在厭惡和強迫接受間徘徊。「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他憑甚麼決定我的生死」
「別一直鑽牛角尖,他不值得──」
「他當然不值得,」童桐打斷他的話,「我不甘心不是他不愛我,我不甘心得是他算計我,我的命不是他想就要──」
「你丫抱夠了就給我鬆手!」何元皓的聲音從門口傳進來,直接打斷病房裏的對話,門已經被打開,語氣十分不悅。「挺帶勁的啊你。」
童桐抬起紅果果的雙眼,嘖了一聲,「我大舅呢!」挑釁地又更貼近何鎮東,重重地摟了他一下。
仨人:「」
騰岳炎差點把他乾爸的身體給瞪穿了,何鎮東跟何元皓是真的語塞。
大舅個毛!剛剛的話讓阿炎聽去一些了還鬧!其實何元皓吃醋也佔了不少成分在,在他看來現在他家那口子是被「別人」給調戲吃豆腐了,而不是被外甥親一口那麼簡單!
童桐撇了一眼後面的騰岳炎,皺了皺眉心收起剛才激動的情緒,淡淡地說,「我大舅說要餵我喝粥呢,我還能喝麼?」
何元皓:「」那張嘴不做妖會死麼!
他當然不值得,我不甘心不是他不愛我,我不甘心得是他算計我,我的命不是他想就要
騰岳炎的腦子還在旋繞著童桐剛才的那些話,他這話是甚麼意思?原祈想要他的命?
他時常會想,到底是甚麼樣的遭遇會讓一個人的心思藏的深沉,他能確定二筒是一個很有故事的人,他也不太願意在旁人面前展露自己最真實的一面,就連他所謂的「熟人」也看不見那一面。
「既然醒了,我想回──」童桐說。
「你別鬧了不行麼!剛醒就開始折磨自己了是吧!」騰岳炎聽見童桐的要求就炸了,一股子邪火就往他身上噴。
何元皓扯住騰岳炎,要他稍安勿躁,「別使性了,給我乖乖待在醫院裏,哪都別想去,別逼我打電話告訴你媽媽現在你是甚麼模樣。」
果然,童桐一聽就垂下腦袋,不再說話。
童桐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那對便宜爹媽,說穿了也不是真怕,就是覺得再怎麼說還是感謝他們養育他這幾年,即使不喜歡這副身軀,卻因為這副身軀得到不曾有過的完整親情,再怎麼說面子還是要給他們的。
「粥趕緊喝了,我先帶阿炎回去。」二話不說,使勁推著騰岳炎離開病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