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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2页）

&ldo;杨先生，签好了。&rdo;陈律师把签好的文件递给杨凌照，杨凌照看着那几个写得歪歪斜斜的名字，眉头不经意皱了一下。

他走到孩子面前，依然是俯视着对抬头看他的小卓飞说道：&ldo;我是你父亲。&rdo;

&ldo;父亲？？？？？？&rdo;秦继光看那小口张着小声叫父亲，激动得恨不能以身替之。

&ldo;父亲！&rdo;小卓飞象是确定了什么，对杨凌照张开一个明媚的笑容。

&ldo;母亲才刚死，你就笑得出来？&rdo;冷到谷底的声音！

杨卓飞瞪大的眼眸里立刻挤满了泪水，杨凌照已经转身看着秦继光，&ldo;？？？？？？&rdo;，旁边带秦继光来的小伙立刻提醒，&ldo;杨先生，他叫秦继光。&rdo;

&ldo;老秦是吧，以后他就由你来带，要什么跟家里黄婶说就是了。&rdo;说完走出去了。

&ldo;秦继光，他就是你以后要好好照顾的小少爷了，好好干吧。&rdo;西装小伙拍拍他肩也跟着走了。

秦继光心疼地看着那张泪珠不断的小脸，过去把他抱起来，轻轻拍抚着他的背，&ldo;别哭，伯伯喜欢看你笑。&rdo;秦继光尽量轻声细语。

&ldo;可，可是爸爸不喜，喜欢，&rdo;小卓飞上气不接下气地说，&ldo;是妈妈说的，呜，见到爸爸要对爸爸笑。&rdo;

这就是秦继光记忆里的父子第一次见面，他不明白，怎么就会有不喜欢自己孩子的父亲呢？他的小子如果能活过来，他情愿下辈子做牛做马了。

西装小伙送秦继光和小卓飞到杨凌照家，杨凌照直接去公司了，没跟去。

那是一套当时很新鲜的高档商品房，有很多房间，还有宽大的卫生间，明亮的阳台客厅，最主要的是居然有24寸的大彩电啊，这就是有钱人的生活啊，秦继光感慨不已，杨先生这么年轻，就这么有成就，想想自己辛辛苦苦干了几十年，最后的下场竟是下岗，要什么没什么。

那么大一个家，只有黄婶一个人打理，黄婶也是杨凌照雇的阿姨，负责屋子打理和做饭，已经工作三年了。

小卓飞只是安静的打量一遍这个他以后要住的地方，就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台上的花发呆，这个孩子太安静了。

吃完晚饭，把小卓飞哄睡着，秦继光回家收拾东西，一进门就看见妻子朱琴冷着脸，&ldo;你不错啊，工作没了，连家都不敢回了？&rdo;住这一片的都是机床厂的职工，谁有点屁大的事都是完全公开的。

秦继光没说话，在琢磨着怎么跟妻子说要搬出去住。

&ldo;你说你还能干什么？被下岗了，连工资也要不回来，没用！&rdo;那句没用狠狠撞击了秦继光的心，他想到厂长叫他下岗，想到他和那个杨先生的差距，心里再也压抑不住，&ldo;是，我是没用，但你t就有用了吗？家里的钱，全部被你拿去打麻将，我撑死撑活竟撑不了这个家！&rdo;他狂吼道。

&ldo;好，好，你现在来对我发脾气了，秦继光，我跟你你给过我什么？看看这个家，连个像样的家具都没有，你整天加班，我一个人在家怎么办呢，不打麻将我干什么？！&rdo;

&ldo;我？？？？？？&rdo;

&ldo;别以什么你是劳模来糊弄我，劳模能当饭吃吗？这么多人凭什么就你加班，你不加班我儿子能死吗？&rdo;

说到儿子，秦继光心里一阵刺痛，眼泪就流下来。

朱琴看他不说话了，哼了一声，&ldo;我是没法跟你过了，你秦继光要还有点良心，就在这上面把字签了。&rdo;朱琴把一份东西狠狠砸在桌上，秦继光一看，竟是离婚证书，他怒了，&ldo;你这个女人，竟要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吗？&rdo;

&ldo;我落井下石？你要搞清楚，你连自己都养不起了，我这还是给你减轻负担呐。&rdo;

&ldo;你，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外面有男人，我t睁只眼闭只眼，就是为了这个家！你现在要把它拆散，你做梦！&rdo;

&ldo;原来你知道啊，秦继光，你t还真不是个男人，今天，你签不签都没关系了，我是决不会再回来的。&rdo;朱琴说完摔门出去。

阿琴？？？？？？，秦继光的手向那个背影伸去，最终没有拉住，声音也最终没有发出。

秦继光瘫在沙发上一动不动，不知道过了多久，那扇没和起来的门有了动静，秦继光眼睛亮了一下，很快又暗下去。

&ldo;秦继光，你怎么回事？&rdo;是那个西装小伙，正冷冷地看着他，&ldo;这就是你对待工作的态度吗？你不用去了，杨先生很生气。&rdo;

什么？秦继光一个激灵弹起来，时间竟过了一夜。

&ldo;不，同志，我不能没有这份工作的，我马上就过去了，请再给我一个机会！&rdo;秦继光几乎就要跪下来。

小伙看这么个年纪比他大这么多的人要给他下跪，毕竟于心不忍，脸色也缓和下来，&ldo;秦继光，你情况也不好，这么好一个差事你怎么就不好好把握，杨先生是商人，最看重诚信二字，你才一开始就摆杨先生这么一道，你说我怎么帮你？&rdo;

秦继光只觉得全身上下到处都苦。

这时，大哥大响了，小伙接完，&ldo;秦继光，你托小少爷的福了，杨先生说还雇你吧。&rdo;

&ldo;谢谢，谢谢！&rdo;秦继光这次真给跪下了，他在一旁听得清楚，小伙也给自己说了不少好话。

秦继光想起昨天那张挂满泪珠的小脸，知道是小卓飞说&ldo;我要昨天的伯伯&rdo;才保住了这份工作。身逢剧变，那张哭泣的脸从此成为秦继光心里唯一的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