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了驸马,改嫁秦世子!”又是一声声的高喊,源源不断,而聚集的百姓却越来越多。
不得不说,听到这样的话,秦睿的心不可否认地愉悦了几分,却又在看到楚汐颜那完全深沉的目光之后瞬间又凉了下来,宛如置于冰窖。
果然,汐颜,在你心里我什么也不是。
秦睿苦涩地笑了笑,想再次开口解释些什么的时候,身后却突然响了那平淡却让人无法忽视的声线。
“不知诸位是对本驸马有何怨言,非要如此对待。”
听到熟悉又思念已久的声音,楚汐颜猛地转身,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可是映入她的眼眸中不是那一贯白衣胜雪的俊美男子。
苏浅白着了一身简约的修身黑衣,负手而立,一头的墨发被一根黑色的缎带高高束起,原本俊美无疆的脸上此刻右脸正带着半边的银色面具,施施然地站在那里,不似当初的出尘,而是多了一丝邪魅,但是却仍旧是让人无法忽视。
苏浅白没有去看其他人,而是将目光深深地留在那个早已刻在他心口上的女子,一如既往的绝美的容颜,只是那眉眼间被琐事缠绕而引发的疲倦却让苏浅白止不住的心疼。
楚汐颜呆呆地望着苏浅白,她从来没有看过苏浅白穿过其他颜色的衣服,从来都一袭白衣的他如今却换上了黑衣,还有那张遮着右脸的面具,想到了原因,楚汐颜的小脸蓦得苍白,是因为当初……
苏浅白目光落到楚汐颜放在身侧的右手,看到上面的泛红的伤口,蹙了蹙眉头,在楚汐颜失神的目光中踏步上前,没有丝毫犹豫的探手牵起楚汐颜的右手。
被这样的触觉一下子回神过来的楚汐颜,鼻息间一如既往的萦绕着那清清浅浅的药香,让楚汐颜不自觉地鼻头一酸,下一刻却挣扎地想要抽开自己的手。
“别动。”沉沉的声音虽然并不高,但是却楚汐颜一下子觉察出了这人语气中的怒气,一如当初围场内受伤了自己被那样吼着一样。
微微仰头,看着这人握着自己的手,从怀里掏出木夹,轻柔地夹掉陷入手心中的碎片,甚至于害怕她疼似的时不时的吹了几口。
撒粉,包扎,动作熟练精巧,却让人觉得过了一个世纪一般的久远。
楚汐颜看着左脸上那张生硬却泛着柔情的神色,鼻头更酸,再也忍不住的,从眼眶打转的水雾中滴下了几滴液体,落到那人修长白皙的手背上,滚烫的有些灼伤了那人的心。
在楚汐颜的信念,泪一直是弱者才有的东西,而她不论多痛都不会落泪,可是自从遇到苏浅白以来,自己似乎也成了这样的弱者,不论是痛楚还是感动,那眼角泛着的水雾却总是不听话的凝结成滴,一滴滴的滚落下来。
苏浅白抬眸,看到那人倔强的神色,心口一叹,抬手,覆上那张绝美的小脸,指腹轻轻地拭去残留在眼角的水雾,充满怜意地开口,“我回来了,汐儿。”
短短的六个字,一下子击碎了楚汐颜努力筑起的故作坚强的屏障,楚汐颜扑到苏浅白的怀中,感受着那个熟悉的怀抱,双手紧紧地揽着精瘦的腰身,不闹,不哭。
可是尽管如此,苏浅白还是从这个傻女人双手用力环抱的力度中,感受到了她的不舍和情意。
真是个傻女人,既然这般不舍,又为何要那般舍弃自己,想到这里,苏浅白忽地想起当日楚玉珂与自己所说的话,心口对这个女人的疼惜越发的深刻。
此刻,苏浅白唯有一句,幸好!
幸好来寻她了!
幸好没有继续钻牛角尖了!
一切都是幸好,不然的话……
想到这里,苏浅白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秦睿,看到了那人握在身侧紧攥着的手以及略有不甘的神色,眸子越发的深沉。
真是个招蜂引蝶的女人!
苏浅白有些气恼地想要捏了捏怀中的小女人,可是却又舍不得,唯有宠溺地揽着她,以此宣誓着所有权。
一场闹剧,还未严厉地打击,就这样被一盆清水从头浇下般,熄灭了所有的嚣张的火焰。
聚众的百姓们,看着王府门前,紧紧相拥的两人,虽然没有宣扬过他们之间有多么的相爱,可是看着这样的场景,也不需要那些言语都可以感受到萦绕在他们周围的情意是多么的浓烈。
一时间所有的舆论都停了下来,似不攻而破一般,什么被驸马威胁,什么欢喜的是秦世子,也不看看人家公主殿下现在抱着的是谁。
“驸马为何现在才出现在定北城,莫不是害怕被公主休了!”
安静的人群中又扬起了质疑的话语,群众又开始了议论纷纷。
同样听到这样的话的楚汐颜恼怒地想挣开苏浅白的怀抱,去教训教训那个胡言乱语的混账。
可是不料腰身传来了更为有力的力度,楚汐颜讶异地抬头,却撞进了那双深邃如渊的眸子,泛着无限的柔情,就这么定定地望着自己,仿佛自己就是他的整个世界。
想到这里,楚汐颜绝美的容颜上“腾”的飘起了两朵红云。
苏浅白一手揽着楚汐颜纤细的腰肢,一手覆上她白皙的小脸,声线充满无奈和宠溺,“是啊,我的公主太张扬了,不好好跟在身侧看着点,就要被人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