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妾身听闻,这何氏女,患有心疾。”皇后低语道,意有所指:“您忘了,先帝的贤妃,众目睽睽之下,也是因心疾骤然离世,汤药都进不去,不过半刻钟就薨了。”
出了正殿,嬴琅拉着她的手还没放。
一路上,宫人众多,见了太子纷纷跪地,那紧握的双手,都被收入他人眼底,越苏虽有不愿,到底还是忍了。
嬴琅的心情算不上好,出了宫门便和她坐了马车回太子府中。
他当然能看得出皇帝皇后并不喜欢她,不仅仅因为她的身份,更因为她今日觐见所答,并不算好。
他不知道越苏是因为第一次面圣,紧张所至,或是被皇后问到了不好答话的,还是,她故意做一这任性模样,好让帝后二人对她生厌,继而出言反对。
他见识过她编故事的能力,足可以假乱真,又怎会因为傅明朗的事情,乱了阵脚。
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她既然已经答应了他,帝后的反对,不过就是拖延些时日而已。
他照样有手段,能让二人同意。
“我批些折子,你帮我磨墨可好?”
越苏被他带入书房之中,本就有些局促,听见这话,当即停了动作:“殿下所批的都是军国大事,我怎可。。。。。。”
“无碍,只要你想看,随时都可以看。”嬴琅的声音已经恢复了温和,固执地让她坐在案旁。
近来他忙碌着婚事,折子已经堆积成山,还没写完,属官又送来了几十张。
越苏看着他认真的模样,顿时心生愧疚。
起先是嬴琅自己在磨墨,过了一会儿,墨不够了,他想要倒水时,越苏才接过了:“殿下,还是我来吧。”
嬴琅唇角微抬,没说什么话,只是那一抹不易见的笑容,早已融化在越苏的身上。
余光中瞥见她研墨的身影,都叫他飘荡起几分涟漪。
这不禁让他有些懊恼,早知她在身边,自己的眼睛总会不由自主的看向她,心也飘在她身上,哪里还有心情去做其他,更不要说批折子这些劳心劳神的事情。
但这种心情舒畅的感觉,实在无法割舍。
他摇了摇头,顾自看起来,正好看到的是刑部呈上来关于受贿之案的臣情。
这案子已经算是结了,大理寺少卿孟至受贿渎职,遮掩罗家杀人之事,有违律令,责令褫夺官职,降至白身,罗家父子二人,一个已经因罪下狱候斩,一个丢官抄家。
越苏看到其中那证据的名字时,眼睛再也离不开。
“《问贤图》,是黎三让那幅名画?不是说已经毁了吗?”越苏忍不住问。
嬴琅只当她好奇,便快意答道:“黎三让撕毁的那幅,应当确如他所言,是假的,真迹被人藏起来了,不知怎得,就落入了这罗况手中,为了他儿子脱罪,才铤而走险拿出来送人。”
越苏的心从来没有这么激动过,只是她抑制住了,淡然询问:“那。。。。。。既然当时证据是假的,是不是代表,黎三让他。。。。。。确实是被人诬陷?”
嬴琅看了看她:“孤知道你喜欢他的画,可也不至于激动得流眼泪了。”
他拭去越苏眼角不知何时溢出的泪水,有些难办的样子:“此事已经过去了三十年,黎家人也几近灭绝,旧事重提,也只是图个名声,而且,黎家当年的案子,证据除了这一幅画,还有来往的书信,要凭借一幅画翻案,恐怕难。”
“可是。。。。。。可是那是十几条人命,还有黎家的名声。”越苏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