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医生微笑说,“先不说这个,看看谁回来了。”
大文转过头去,他惊喜交集:“红荔。”
是夏红荔,这个女孩子,在他心中,一向有特别位置。
但是红荔脸色灰涩,忽然不再与她名字相配,她轻轻叫声大文。
张医生说:“红荔似有心事,大文,你试试开解她。”
张医生又赶回医院,她是手术医生,她没有生活。
大文问红荔:“可要出去走走。”
红荔却说:“大文,你知道伊斯兰教妇女穿的罩衫吗?”
“叫贝加,宽袍大袖,只露出两只眼睛。”
“我巴不得穿上那个逃避。”
大文轻声问:“逃避什么?”
“失败。”
“红荔,我不觉你有何失败。”
“大文,我失去所有。”
“红荔,你永远不会失去你的家人,你的学识,以及你对人的忠诚。”
红荔发愣,“大文,真没想到你这么会讲话。”
“说真话最容易。”
红荔说:“我失去了婚姻。”
大文一征,算一算日子,那一段婚姻,才维持了几个月。
“红荔,为何如此儿戏?”
“每两对夫妻,有一对离婚,最常用的理由,是“两者之间不可冰释的分岐”。”
大文苦笑,欲加之罪,何患无词,那即是说:他们不再相爱,或是从头到尾,要本未曾相爱。
他们俩在一起只是一种需要。
红荔的条件那么优秀,她根本不应那么糙率。
这不是责备她的时候,大文调侃她:“终于结过一次婚了,也有所交待,正式成为一个有过去的女人。”
红荔并没有笑,“大文,你成熟了,同从前的酸涩大不相同。”
“我出去走了一趟,见了不少人与事,的确有益。”
这时,红荔躺在长沙发上,大文坐在她对面,距离忽然拉得很近。
“大文,帮我一个忙。”
“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红荔笑,“别人那样说,肯定是空话,但大文你必然真诚。”
“多谢你信任我。”
“大文,请你陪我去看医生。”
大文纳罕,“你全家是西医,所有朋友,以及你自己亦是西医,何用去看医生?”
红荔微笑,转过头来说:“去了你自然明白。”
大文有种不祥预兆。
“你为什么不回家?”
“家人问东问西,问长问短,事事要我交待来龙去脉,十分劳累,故此暂躲在张医生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