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葭葭朝她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便转头跟着宁衍走了进去。
不相干的人,对他而言,她确实是个不相干的人。即使他没有失忆,有着他父亲的那件事在,他对自己,也未必会好到哪里去。
只不过,他若还记得她,内心只怕会更煎熬吧。那还不如就像现在这样,痛苦的只有她一个人。
就这样,很好。
回去的路上,吴恙显得有些心不在焉,苏长明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事不开心?”
吴恙摇了摇头,沉默了一会儿,又问道:“长明,赵葭葭和宁衍到底是什么关系?”
苏长明握着方向盘的手一顿,他似乎有些纠结,到底要不要说。她叹了一口气:“没事,你要是不方便说,不说也没关系。”
苏长明皱了皱眉,还是说道:“也没什么,阿衍的母亲有抑郁症,有一次保姆没注意,她跑到外面跳河自杀,被赵葭葭救下了,阿衍对母亲看得格外重要,为此他对赵葭葭十分感谢。赵葭葭和她妹妹是孤儿,当时无家可归,阿衍便将他们姐妹二人送去了法国,资助她们二人读书。最近不知道什么原因,又把她们接了回来。”
这样说来,赵葭葭对他们宁家有恩。她和赵葭葭,一个有愧与宁家,一个对宁家有恩,如此又怎么能怪宁衍区别对待。
回到家,吴安已经睡了,他在桌上留了张纸条:姐姐,昨天的事情,我不是有意要欺骗你的。小君哥哥说,我不该太偏激,宁先生是个好人,以后我不会再干涉你了。只要你能开心,我怎样都愿意。
她苦笑着将纸条收进了掌心。
吴恙这一夜睡得不好,她梦到了看守所,监狱走道外头,半夜还有人在低声哭泣,她走出去看,很年轻的女孩子,也许只有二十岁,伏在那里低声地哭泣,哭得很伤心。
她想走过去,问问有什么事情可以帮忙吗,可不知为何腿却迈不动,就只能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后来那女孩子终于抬起头来,满面泪痕,她这才看清,那个女孩,竟然就是她自己。
吴恙就此醒来,出了一身的冷汗,黑暗里听到自己的心怦怦在跳,她静静地坐了一会儿,摸索到厨房去倒水喝,一杯热水喝下去,一颗心还是扑通扑通跳着。她重新躺下,可是睡不着,一阖上眼睛,仿佛人就在监狱里。
她很久没去看吴年灏了,自从明静告诉她那件事后,她就无法像从前那般直视他。
她知道自己这样不好,可她只要想起,宁衍失忆前对自己又爱又恨的眼神,她便浑身颤抖,心里像被扔进了一台洗衣机,将她搅了个天翻地覆。
早上接到宁衍的电话,让她惊讶不已,她没想到他还会主动打电话给她,电话里他让她去公司找他,说是和吴氏集团有关。
吴恙激动得早餐都没有吃,换了衣服就出门了,坐在车上,胃麻辣火烧的,像灌了一杯滚烫的开水进去,难受极了。
好不容易赶到他的公司,她又遇到了上次阻拦自己的那个秘书,不过和上回不同的是,这次她直接就将吴恙领进了宁衍的办公室。
想必是宁衍早就和她打过招呼了,她乖乖坐在沙发上等宁衍出来。胃痛得更加厉害了,她想叫秘书给自己倒杯热水,后来想想还是不要麻烦她好了,她捂住有些痛到抽搐的胸口,咽了咽口水。
等了十几分钟的样子,宁衍推门走了进来,吴恙的额头已经溢出一层细细的汗珠,他看了一眼吴恙,转过身拿起电话叫秘书送了杯水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