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回小少爷,茶楼里的人小的不敢百分百确定都是我们的人,但小的暗中仔细观察过,能百分百相信的大约也不过那么五六个,还有一个我实在是看不透。&rdo;
&ldo;哦?还有丁管事看不透的人?&rdo;乐天微愣,丁管事看人那可是极准的,如果连丁管事都看不透,那就更说明了某些人非常不简单,而且这水有多深谁也不清楚。
&ldo;难道还有其他方面的人?&rdo;他摸着下巴想了想,朝廷的人也不过就是那么几个,他们身后的势力他也很清楚有哪些,其中有他们多少人他还是有些把握的,丁管事说的和他预想的也差不多,可突然出现的这一个,究竟是谁的?
&ldo;小少爷的意思是还有其他方面的人参合进来了?&rdo;丁管事倒吸了一口冷气,一座小小的茶楼竟然会有这么多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
&ldo;这个我也不敢肯定。&rdo;乐天轻叹一声,轻捏了捏眉头,真是麻烦,父亲可真是给他留下了一个烂摊子啊。不过想想也是,如果自己连个茶楼都收拾不了,又如何能做成父亲期望的事情呢?
&ldo;这样吧。&rdo;他起身,附在丁管事的耳边说了几句话,丁管事点点头,&ldo;还有六日要我守,等七日祭后,我的活动自由些了,我就去茶楼会会这位高人。&rdo;
&ldo;好,小的告退。&rdo;丁管事赶忙下去安排去了,这件事情关乎以后的发展,必须要尽快完成。
&ldo;小少爷,要休息一会儿吗?&rdo;老管家送走丁管事后刚进屋,便看见乐天压低声音咳嗽着,显然是不想让人听见。
&ldo;也好,影子回来让他带我回房。&rdo;
&ldo;是。&rdo;老管家压灭油灯,乐天缓缓闭上了眸子,事情真是越来越复杂了。
老管家静静的等在客厅,不知不觉竟迷糊过去。
&ldo;老管家,怎么在这里睡着了?&rdo;不知何时,冬民的声音响起,老管家一抖醒了过来。
&ldo;回来了,小少爷呢?&rdo;
&ldo;小少爷已经回房了,说乏了,就不和您打招呼了,让我和您说一声。&rdo;冬民微微打了个呵欠,老管家抬眸,夜已深,竟是子夜时分。
&ldo;我知道了,你回房吧。&rdo;
&ldo;是。&rdo;冬民缓步离开,直到看不到他的影子,老管家才转身往竹苑走去,进屋后却发现小少爷已经不在房里了。
老管家微惊,少爷的功夫竟然这么厉害,他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将小少爷带走的,摇摇头,自从乐天住到靖闲苑之后,他非要让他这个老管家住到这里来,说不舍得这里空着落了灰尘,那样他会觉得自己好像已经不是自己了。
靖闲苑,影子将乐天轻轻放在床上,睡梦中乐天的眉头也紧皱着,影子用食指点了点他的眉头,眉峰渐渐平缓下来,影子这才放下心来,脱下身上的孝服,整齐的叠放在乐天的枕边,身子一闪,已没入黑暗中。
次日,天刚亮,乐天便穿戴整齐,没有像昨日那样大张旗鼓,只是徒步走到祠堂,继续为父亲守灵,午时再与影子替换,下午,他会待在竹苑里思考一些事情。日月往复,很快,七日祭已过,今日便是起灵的日子。
起灵这天,天气灰蒙蒙的,降下了春天的第一场雨,这天除了国公府的人之外,王宫贵族的人竟然没有一人来送行,倒是在城门外,有许多百姓聚在这里为老国公送行。送灵队伍很安静,没有吹吹打打,没有哭哭喊喊,只是一片沉寂。
万俟氏的祖坟在城外的七里沟,墓地很简单,一条短短的墓道后便是一间小小的墓室,墓室里是母亲的棺木,今天,父母终于合葬在了一起,棺木很简单,是普通的木材,里面没有任何陪葬品,是因为万俟祖先有遗训,墓不修华,葬不陪物。
父亲说的更有意思,他说:&ldo;与其让那些陪葬品便宜盗墓贼,还不如留下让自家子孙们享用。&rdo;
母亲也曾笑着说:&ldo;万俟家是很自私的,他们只想着自己的后世子孙是否过得安好,就顾不得那些外姓的盗墓贼了。&rdo;
所以,万俟家的祖坟从来没有被盗过,不仅是因为人们对万俟氏的景仰,更因为这些墓里真的是什么都没有,那些金银都留给了自己的后代,让他们过得更舒适。
墓门缓缓闭合,乐天站在那里有些怅然若失,就像生命中一件最重要的东西消失了,只空留下一个念想,怎么也抓不住那应该存在的痕迹。
&ldo;小少爷走吧。&rdo;老管家轻扯扯他的袖子,乐天点点头,如果他不走,影子就不能出来,那种只能远观自己亲生父亲的葬礼,他不知道会是何种滋味,他想今晚,影子会留在这里陪他们最后一夜吧,也许以后,就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那日回来后,乐天独自坐在屋中望着墙角处的阴影发呆,从午时到傍晚,从入夜到深夜,从深夜到次日黎明,那个角落里始终没有出现影子的身影,乐天的脑袋一片空白,不知为何无法入睡,就这么盘腿在床上坐到天光大亮,影子始终没有出现。
&ldo;小少爷,该起了。&rdo;张子晋在门外轻声唤道。
&ldo;呼……&rdo;乐天深吸了一口气,眨眨酸涩的眼睛,空白的大脑开始缓慢运作起来,从此刻开始,他将迈上&ldo;战场。&rdo;
第十三章童修德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