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郑新寒再也顶不住了,答应当今愿意将皇陵原址告知于他,当今欣喜异常,让他们父女相见,可相见之下才发现,那根断指根本就不是郑含巧的,除了受了些苦外,并没有做什么太过份的事情,虽知道上了当,但话已出口,再收回可就没那么容易了,为了自己女儿的性命,他没有选择。
如今,郑新寒就被关在天牢里画皇陵原址和内部机关设计图,她女儿在牢里陪着他,既是安慰也是威胁。
&ldo;郑新寒竟然参与了皇陵机关设计?&rdo;这倒是让乐天有些意外,毕竟他只是一介文官,而且据他所知,他仅仅是参与了选址而已,怎么又会牵扯到机关设计?
&ldo;他参与到机关设计完全是偶然。&rdo;石祺瑞也有些头大,&ldo;原来在修建皇陵的时候,不知为何竟会出现异常,上任君主便找来钦天监测算,钦天监说皇陵可能不小心动了龙脉,需找一命硬之人镇之。算来算去,竟选上了郑新寒,也算他命中注定吧。&rdo;
&ldo;这不可能呀,参与修建皇陵的人无一幸免,都死了,他是怎么活下来的?&rdo;
&ldo;因为钦天监说了,如果杀了他,皇陵必毁,因为他是阳年阳月阳日阳时出生的人,是文曲星转世,不可轻动。无奈下,皇帝只能将他轰出京都,并让他永世不得回京,结果,就变成了如今这样。&rdo;石祺瑞说罢,也是长叹一声。
&ldo;真是钦天一言误人命啊。&rdo;乐天苦笑,&ldo;这图大约需要多少时间?&rdo;
&ldo;最少也得一个月,再加上郑新寒在抵抗时伤了手指,这日子恐怕还得再往后推,不过当今应该是不急的,毕竟只要能得到图纸,他还是愿意等的。&rdo;
&ldo;看来还真得到八月份了。&rdo;乐天摇摇头,看来这日子他算得还是比较准确的,趁着当今挖掘皇陵大批量调银子的时候,他们倒是也可以悄悄转移一部分。
&ldo;八月份?有什么特别的事?&rdo;
&ldo;到时候可能得石捕快帮忙送几个人出城。&rdo;
&ldo;这,就怕到时候当今会下严旨,秘道我也不敢保证。&rdo;
&ldo;不,石捕快误会了。&rdo;乐天手指轻敲着塌边的小几,想了想才道:&ldo;到时候我会派人押送两具棺裹出城,你只要帮帮腔,让他们不要开棺验尸即可,这样也不会牵扯到你的身上。&rdo;
&ldo;如果到时候城坊营不听我的,非要开棺验尸呢?&rdo;石祺瑞有些好奇起来,棺材运活人,他倒想得出。
乐天凝了眉,想了半天又道:&ldo;算了,这件事你还是不要插手了,还是我想办法吧。&rdo;
&ldo;那你打算怎么把人从天牢运出来呢?难道这个也不需要我帮忙?&rdo;
&ldo;只需一件,若天牢死了人,是要运到哪里火化?&rdo;
&ldo;一般是京都城外十里坡,那里有一处专门火化天牢重犯的地方,离京都大约一盏茶的功夫。&rdo;
&ldo;嗯。&rdo;乐天点点头,看来这件事他还得再想想其他办法。
日子一日赛一日的热,乐天的心头也一日赛一日的焦虑,他联络了肖伯,肖伯也确定了天牢确实是有一个广亭的家人,是位老狱头,因为广亭救了他儿子的命,所以他没有问题,只是他的帮助了很限,有此事情只能自己去做,他也只能当看不见。
乐天一听便已十分满足,他需要的就是的机会,否则,在天牢那样重兵把守的地方他们还真是没有办法能混进去,如此一来,倒也省去不少的麻烦,接下来,就看当今的动作了,他相信这个日子很快便会到来。京都里沉闷异常,就像暴雨将近时的压抑,微微有些让人窒息。
就在八月初的某一日,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国公府门外,正巧乐天刚从茶楼回来,远远便看见一个衣衫褴褛的女子站在门外,肌肤裸露的地方显现出不少疤痕,乐天一愣,竟然是郑含巧,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不是应该在牢里陪着她的父亲吗?
&ldo;小国公,求你,救救我的父亲吧。&rdo;乐天刚下了马车,郑含巧便跪在他的面前痛哭起来,乐天没有停步,这个时候,他不能有一丝的犹豫,见乐天没有停下的意思,郑含巧一把扯住了他的衣衫,悲切道:&ldo;小国公,当日你我初见我便知道你是个好人,如今我父亲无缘无故被问斩,我只求小国公看在往日的面子上,哪怕和当今说一句求情的话也好啊。&rdo;
&ldo;把她拉开,脏了我的衣服。&rdo;乐天一把扯出自己的衣衫,一副嫌恶的模样。
&ldo;是。&rdo;张子晋连忙谴了家丁来,几人拉拉扯扯的将郑含巧拖了开去。
&ldo;万俟乐天,你这个小人,枉我父亲那么欣赏你,呸,你不配,终有一天,你不得好死。&rdo;郑含巧没有想到昔日那个对自己那般好的人怎么转瞬间就翻了脸,变成了另外一副模样,难道就真的像父亲所言,最狠不过贵人心,最快不过人翻脸。
&ldo;快拖走,免得污了国公府的大门。&rdo;乐天面无表情的说,郑含巧只觉一阵阵的绝望,看向乐天的眼神像恶鬼一般带着血丝,那是憎恨的目光。
&ldo;小少爷,别理她,咱们回吧。&rdo;张子晋也有些意外,没想到乐天竟然会这么做,看来,为了义父的计划,他已经完全不愿在横生枝节了。
靖闲苑,乐天躺在躺椅上看着摇曳着的烛光心头在滴血,胸口一阵阵的发闷,就像堵了一块大石头,连气都快要喘不上来,他不能心痛,不能流泪,不能做任何一件哪怕会引起他们注目的事,他知道这是一个陷阱,他应该这么做,可依旧无法甩掉心底对自己的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