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的京城热气重的很,到了夜里虽然凉快了些,但齐蓁却因为在白日睡得多了,晚上翻来覆去的有些睡不着觉,身边这个男人就跟没长骨头般死死抱着她,连一丝缝隙都不给齐蓁留,眼见着两人贴的越来越近,齐蓁恨得牙痒痒,将缠在她腰间的手臂扒拉开,想要走下床喝口水。
廉肃觉浅,身边的小女人只要一有动静,他就醒了,眯着眼看着只穿了薄薄水红色肚兜儿加灯笼裤的女人,外头月光清冷,透过窗纱隐隐约约的映进来,洒在细如白雪般的皮肉上,眼见着那小腰儿好像比之前更细了,隐藏在颜色的布料里,柔软的触感让男人的掌心不由有些发痒。
齐蓁从青花瓷盏中倒了些茶水润喉,坐在圆凳上凉快了一会儿,就听到外头有动静传来。
她抬了抬眼皮子,支愣着耳朵细细的听,发现是小奶猫娇娇软软的叫声,齐蓁一愣,转头看到身旁多了道黑影,原来廉肃不知何时从床上走了下来,取了火折子将灯点了,笑眯眯的看着眼前的小女人,好像偷了灯油的老鼠般,贼的很。
“你听到猫叫唤了?”
廉肃手上微微一抖,摇头道:“王府里头怎么可能有猫,你听错了吧?”
齐蓁放下手中茶盏,冲着廉肃一瞪眼:“我又不是七老八十了,这点动静哪里能听错?咱们出去瞧瞧。”一边说着,齐蓁一边披上了一件儿薄薄的褙子,而廉肃则光着膀子俊脸上满是无奈的跟着小媳妇往外走,沿着主卧的墙根一直走着,齐蓁看到墙角处有一只橘黄色的小奶猫,只有成年男子的巴掌大,水汪汪的大眼儿一直盯着她瞧,嘴里头喵喵直叫唤。
齐蓁最稀罕这些毛茸茸的小东西,登时就蹲在小奶猫面前,冲着小东西招了招手,大概是没从眼前的女人身上感觉到恶意,小奶猫颤巍巍的站起身子,走到齐蓁面前,试探着在她指尖舔了舔。
“喵~”
一把将这小东西给抱在怀里头,廉肃走在齐蓁身边儿:“你要是喜欢这小东西,不如直接交给红岚养着,这种畜生身上不干不净的,别抱到房里头,万一他咬着你可怎么办……”廉肃嘴里头的这些歪理,齐蓁哪里听得进去,她搔了搔小东西的下巴,兴致勃勃道:“就叫旺财吧。”
廉肃:“……”
抱着小奶猫回了房,齐蓁从房间里收拾出来个木头匣子,在里头铺了一层小袄,再盖上柔软的细棉布,小奶猫就被放在匣子里,算是登堂入室了。
眯着眼又睡了一觉,等到第二天早上,天还没亮,廉肃突然觉得脸上一阵温热触感,他没有睁眼,心里喜滋滋的直冒泡儿,怎么也想不到小女人今个儿一早竟然会这么热情,明明知道任何男人在晨间火气都旺盛的很,根本经不得半点儿挑拨,竟然还用丁香小舌舔着他嘴角,真的欠教训。
廉肃想要将身边的小女人搂在怀里,却摸了个空,他一睁眼,身边空空如也,齐蓁不知什么时候起床了,刚刚舔着他嘴角的并不是千娇百媚的小女人,而是昨夜里在墙角捡着的旺财。
身长八尺的男人蹭的一声从床上跳了下来,原本裤裆那处直起来的帐篷,此刻瞬间恢复平静,廉肃浑身紧绷,差不点儿从主卧里冲出去,想到嘴边上黏黏糊糊的那种感觉,让他浑身发麻,鸡皮疙瘩都一层一层的竖起来。
正好齐蓁端了一盆热水进来,看着廉肃站在地上,赤着脚,不知道发什么疯,她愣了一下,道:“把旺财抓过来,给它洗个澡。”
听到这话,廉肃僵硬的更厉害了,拼了命的摇头,满脸凝重道:“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事情要去书房处理,你自己先给那小东西洗澡吧……”话落,男人快步往外走,身上除了亵裤什么都没穿,若是这幅模样走出主卧的话,恐怕院子里那些丫鬟奴才们都得吓着。
“站住!你这是怎么了?就算书房有急事也得把衣服穿好。”从柜子里拿出了外袍,走到男人面前,她看着廉肃与往日大不相同的神情,带着一丝警惕,隐隐还透着几分惊惧。
齐蓁好像想起了什么,转头盯着四脚站在床上的小奶猫,突然问:“廉肃,你不会是怕猫吧?”
听到齐蓁的话,廉肃黝黑的脸陡然涨的通红,恼羞成怒道:“谁怕猫了?我只是觉得那东西脏,你要是稀罕交给下人养着也就成了,非得放在主卧里,真是、真是不可理喻!”飞快的往身上套衣服,廉肃快步走了出去,好像身后有恶鬼追赶一般,看着男人的背影,齐蓁忍了又忍,最后忍不住的捂嘴直乐。
发现世子爷是真怕了旺财,齐蓁也没有非得将小东西养在主卧里,反正王府的厢房多了去了,随便找一间养猫都成,只要别让廉肃瞧见就好,翠琏这丫头年纪不大,最喜欢这些猫猫狗狗的,一见着主子养了这么一只小东西,整颗心都快花了,精心伺候着旺财,那殷勤劲儿让耿五看见了,好几天脸色都是黑的。
誉王府的日子过得十分热闹,但有的人心里头却不痛快了,远在云南的楚钦看着手里头的密信,想到不明不白被人夺走的世子之位,恨得浑身发抖。誉王是个不中用的,之前病了一场,年纪本就大了,竟然直接中了风,现在嘴歪眼斜的连话都说不清楚,原本楚钦还想靠着誉王夺回世子之位,现在看来,那老东西怕是不成了。
心里有了计较,楚钦可不想再在云南苦等,否则老东西有朝一日咽了气,楚昭身为世子直接就成了誉王,他一个继兄弟,什么好处都捞不着。
楚钦跟现任的誉王妃,也就是他亲娘商量了一番,母子两个往京里头送了信儿,带着一队人马浩浩荡荡的往京城去了,这队人刚离开昆明时,廉肃安排的盯着就往京里头传了消息,不过云南与京城相隔千里,这消息足足过了十日才传到京城。
养心殿。
廉肃站在殿中,看着上头穿着常服的玄德帝,道:“楚钦与誉王妃已经上路了,估摸着还有十日就能入京,陛下您看我们该不该提前动手……”
玄德帝摇头:“楚钦只是个小喽啰罢了,就算直接除了他们母子,誉王手里头的兵符没拿回来,依旧是心腹大患,现在誉王中风了,也不知道他将兵符藏在了何处,若是没了兵符,想要接管云南的驻军,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云南的驻军足足有四十万,这四十万大军只认兵符不认人,若是没有兵符的话,即便玄德帝是万人之上的天子,也无法调动大军,好在现在誉王已经不中用了,要是像之前那样包藏祸心,玄德帝才该发愁。
“之前贵妃向朕求了个恩典,想要让你娶了石清嘉,朕直接给回绝了,若你真看上了石清嘉,这桩亲事并不算差……”
听了这话,廉肃吓出了一身冷汗,苦笑一声:“陛下,您早就知道微臣有了妻室,那妇人心眼儿比针尖儿还小,若是微臣真跟石清嘉有了什么首尾,恐怕那妇人还得大闹一场呢,女人多了就是麻烦,微臣连一个都招架不住,这位石家二小姐实在是不敢受用,不过陛下龙精虎猛,听说石家二小姐也是难得的美人,若是将她接入宫中,与石贵妃一同伺候着陛下,姐妹共侍一夫,也是佳话呀!”
“放屁!”玄德帝被廉肃这话弄得哭笑不得,他身为帝王,又不是刚长成的毛头小子,对后宫这些阴私事儿早就看的一清二楚,只不过不愿意追究罢了,他宠着石贵妃,一是因为新鲜,二是因为石贵妃的确貌美,若说真有什么情意,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帝王薄情,又励精图治,怎会在美色上栽了跟头?
“楚钦不是要入京了吗?朕记得楚钦尚未娶妻,与石清嘉的年纪也相配,促成这段姻缘,贵妃应该就能满意了。”
听到这话,廉肃心里头也满意的很,他身为玄德帝的左膀右臂,自然清楚楚钦母子早就已经是废棋了,将来也翻不出多大的风浪,将石清嘉嫁给楚钦,等到收网之时,一并处置了,倒也方便许多。
冲着年轻帝王抱拳行礼,廉肃笑道:“陛下英明!”
廉肃没在养心殿中呆多久,刚刚离开后,玄德帝就去了石贵妃的钟粹宫,还赏赐了不少稀罕的奇珍异宝,这些宝贝们平时都放在皇帝的私库里,极少往外拿,看着那一整箱龙眼大的东珠,即使石贵妃见多的奇珍异宝,那双美眸也不由异彩连连。
看着石贵妃平坦的小腹,玄德帝笑眯眯道:“朕之前答应过你,会替清嘉找一门好亲事,现在已经有人选了。”
石贵妃浅笑,藏在袖子里的玉手悄然攥紧,问:“是哪家的青年才俊?”
“誉王次子,楚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