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起训练,莎莎明显感觉到自己男朋友情绪不够饱满。他虽然在笑,和往常一样开玩笑,打球时也很认真,但还是跟以往不太一样。
这点细微的情绪变化,只有最亲近的人才能捕捉到。
王楚钦并不想让莎莎知道自己那点小小的不开心,他想自己消化。他是一个男人,不能一有什么事就找女朋友诉苦,求安慰。莎莎也很忙,很累,他应该更多地照顾她。
所以晚上,莎莎敲他房门,问他要不要一起逛一下买东西时,他笑着点头,依旧什么都没说。
里昂的冬夜非常宁静,酒店旁边就是罗纳河。来自法瑞交界阿尔卑斯山的河水,从遥远的地方奔流而来,在橘黄色路灯的照射下,所有临河街道都弥漫着一层稀薄的雾气。
两人手拉手走在雾中,有种穿行在森林边缘的错觉。一直走了很远,都没有看到还开着门的商店,只有一家便利店和一家咖啡店亮着灯。
经过一个玫瑰色的建筑,莎莎停下来拍照。王楚钦这才发现她脸已经被冷风吹得红扑扑的,皱眉道:“你怎么鼻子都冻红了?带口罩了吗?”
莎莎摇头,表示自己不冷。但小王还是拉着她往回走,路过咖啡店,买了两杯热咖啡,让她捧着暖手。
咖啡的香气浓郁,即使不喝,光闻,也能感受那种馥郁。莎莎突然很想吃草莓蛋糕。两人又折返了一小段路去便利店。
但便利店货架上并没有蛋糕,店员是个英文都不怎么会的小伙子,自然听不懂王楚钦叽里咕噜的话。
最后莎莎靠比划了两下,店员才若有所思地从柜台下翻出了一本汉法小词典。然后用蹩脚的中文开始问莎莎:“你好,需要什么?”
王楚钦和莎莎互看一眼,我去,这个法国人不会英文,竟然会中文。
在弄懂两人要买蛋糕时,小伙子热情地表示“卖光了,可以做。”
卖光了很好理解,但可以做是现做的意思吗?这也太麻烦了而且他们也等不了。
小伙子表示“很失望”(应该是想表达很遗憾),接着又洋溢着十二分热情,用有限的词汇描述自己很喜欢中国,自学中文就是希望有一天去中国旅游。这里是郊区,很少见到中国人,见到你们很高兴。
没买到蛋糕,不过和当地人聊天也挺有意思的。最后莎莎还从自己外套领口抠了一个乒乓球的p送给这个陌生人,和小王一起往回走。
“感觉这里比巴黎漂亮诶,你觉不觉得?”莎莎边拿咖啡杯暖自己的脸,一边道。
王楚钦扭头笑:“别装可爱昂,要不是那个人一直说中国女孩好漂亮,好可爱,你能觉得这好?”
“我就觉得这好。”莎莎朝他皱了下鼻子,又问,“难道我不漂亮,我不可爱吗?”
王楚钦伸手去捏她的脸:“你最漂亮,你最可爱,行了吧。”
“那你怎么跟我出来还不开心?”莎莎眨着眼睛又问。
一时间,小王脸上的笑容僵了僵,最终还是淡然笑道:“没有,我还挺开心的。”
这话他自己说着都磕巴,莎莎自然是不信的,而且她知道他为啥不开心。
男子总决赛他准备了挺久的,每一场比赛他都认真打了,可是最后的一场还是没赢下。这种最后一场没赢下比在16进8输了更痛苦,因为临门一脚踩空的失重感,人都是恍惚的。
作为跟他一样曾站在巅峰的运动员,莎莎非常理解他对自己的失望。尤其这种失落还不能表现出来,因为赢他的是队友,是他最好的兄弟。
可是失落就是失落,情绪不会无缘无故消失,只会滞留在心中,由时间慢慢消解。如果化解得不好,甚至会累积成为心魔。
作为世一与队长,他现在的压力比三年前去巴黎奥运会时还大。现在赢一场球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了,但输一场会非常难受。
回到酒店,莎莎看王楚钦还是那副样子,便说自己喝了两口咖啡睡不着,要去他房间下五子棋。
下了两局,莎莎都输了,耍赖要他让,勉强赢了一局。小王脸上的笑意才明朗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