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恒一语不发,拖着窦漪房一直往前走,周身散发着冰冷的寒意让人从心底感到畏惧,就连途中遇见的侍卫和随从没有一个敢上前半步,一个个默默低首行礼,不知何人何事能惹得代王如此不快。
刘恒肩宽腿长,疾步而行,足下如生风;可怜窦漪房拖着一对小短腿,半跑半拖地跟在他后头,几乎都快追不上了!
没事腿长那么长干嘛!
窦漪房无语问苍天,莫名其妙地被主子的无名火波及,她只觉得自己好无辜好无辜……无可奈何之下,只好随着刘恒的步伐一路往前,甚至无暇顾及其他,就连刘恒骤然停下也没有发现。
砰的一下,窦漪房刹不及脚步,直接撞上了他坚实的后背,整个人几乎贴在他的背上!
窦漪房揉了揉细嫩的俏鼻,暗自哀悼:这小巧挺直的鼻子可别撞扁了,汉代没有整容医院啊!
刘恒一转身,身材挺拔如松,气势凛然摄人,明亮的月光从他身后投射而下,在他的身上洒落点点银光。
窦漪房抬头一看,此时的他逆着光,黑影如魅,双眸如火,散发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危险气息,心跳不觉快了几拍。
有那么一瞬间,她似乎又一次不小心地把刘恒跟宫魅的形象重叠在一起,尤其在这么灼热的目光的注视之下!
夜幕刚至,本该是华灯初上的时分,这里却连半盏灯都没有点上。幽深僻静的院子里空无一人,一轮皎洁的明月悬挂在天上,映出两条长长的身影……
一种莫名的恐惧感油然而生,窦漪房心头一颤,本能往后挪了一步。
刘恒的忍耐力已然磨尽,才几天的功夫,这小东西居然自己跑去惹麻烦了,惹的还是一匹狼!
一想到呼延骜看她的眼神,刘恒只觉得怒火中烧,恨不得把她揉入身子里,从此不许他人窥见……
这样阴鸷冰冷的刘恒,窦漪房还是第一次看见,心中不觉微微感到有点害怕。
小命要紧,还是跑了再说吧!
脑子里的念头一闪而过,窦漪房转身撒腿就想逃,未料刘恒的动作比她更快,猿臂一伸,巧劲微施,佳人已稳稳地落入怀中。
窦漪房嘶的一声吃痛低呼,之前磨破的脚趾头在刚刚的一转一收之间再次碰擦,末梢神经传来的刺激如针刺肉般难耐。
刘恒眉头一皱,目光顺着她身体婀娜的线条蜿蜒而下,“脚上的伤还没好吗?”
窦漪房怔了一下,他原来真的知道?!
刘恒似有若无地叹了一声,不管生多大的气,只要看见她可怜兮兮的眼神,总会不自觉地偃旗息鼓。他无奈地发现,这小东西对自己的影响力似乎又大了些。
下一刻,铁臂猛一用力,直接将人打横抱了起来,抬步直接往屋子里走了进去。
窦漪房又是一惊,那、那……不是为代王临时设置的寝室吗?!
刘恒一脚把门踢开,砰的一下声响惊醒了窦漪房每根敏感的小神经。
“代、代王殿下,奴婢、奴婢……不要啊!”他想干什么?他究竟想干什么?之前其他人口中所有旖旎的猜测瞬间冲入脑门,千百种有可能发生的事情全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窦漪房慌乱得不知如何是好,吓得哇哇大叫!
昏暗的房间里什么也看不清楚,隐约间只能就着门外的月光依稀从物体大致的轮廓中辨认出室内之物。刘恒抱着她毫不犹豫地往窗边的软塌走去,双手一松,娇小的身子跌于榻上。
柔软舒适的触感并没有起到任何舒缓的作用,相反,窦漪房好似碰到刺猬一样,如坐针毡。
灼热的气息扑鼻而来,他强悍的身躯快要覆上她的,窦漪房背贴窗棱,本能地闭上了眼睛……
是害怕,还是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