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梅月泠过来别墅的时候,碧蘅早已上楼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面了,直到深夜十一点多,陈叔实在不放心,于是联系人过来从外面打开了房门。
房间里漆黑一片,一盏灯也未打开,陈叔摸索着打开灯后,只见蜷缩在一角落里,两只眼已经哭肿得像核桃般大小了,喉咙里一直呜咽个不停,上气不接下气,见有人进来了,自个儿转向角落里面去了。
梅月泠见了,赶忙上来拉起人,拥在怀中,本来还在劝怀里的人不要哭了,结果没多一会儿,自己也不禁哽咽了起来。
见状,陈叔只好退出去了。
“孩子,你还有我呢,莫要再哭了,这眼里的泪都流干了,到时……哎呦,让我怎么办……”梅月泠一边安慰着,一边保养得当的面容上已是挂满了泪痕。
可无奈怎么百般劝慰,碧蘅还是一直抽泣着,嗓子里由于苦涩堵得厉害,连完整的词句都不曾吐出一句来,只在抽嗒着,直至泪也流不出来了,喉咙里也哭不出声来了,她就抱着双膝,头枕在膝盖上面,一言不发。
待到天亮时,双颊上的泪渍早已淌干了,双眸肿肿涩涩的,浑身疲乏无力,结果身子一时支撑不住,直接昏厥过去了。
碧蘅醒过来时,已经是夜晚十点多钟了,陈叔见人终于醒来,满脸的担忧终是减了三四分,忙让女佣把清淡的粥菜一并端了上来。
“小姐,你就吃点儿吧,都一天多了……要是您不吃,那我也不吃了……”陈叔在一旁止不住地叨叨着。
神思浑浑噩噩的碧蘅坐在床上,略微听见这话,呆愣了半晌后,才颤巍巍地拿着勺子用了一些粥。
吃了小半碗后,她就搁下碗了,等人都出去了,又坐在床上一动不动,神色怔怔地看着窗外的花草,就着那么个姿势,眼神僵僵地望向远处的某一点,双瞳里满是无尽的茫然,就像是被抛弃的小孩,一时只能紧紧地抱住自己,别无倚靠。
一周后,碧蘅身着素简的黑色裙装,在一方墓地里,同母亲做了最后的告别。
半个月后,路寒谦就被人约了出来。
“什么事?”一上来他就径直问道。
坐在其对面的男人一身灰色西服,清贵骄矜,口吻淡漠疏离。
“就给你看看这个而已,没事的话我就走了。”
说着,男人将一张孕检单递了过去,起身便要离开。
路寒谦将信将疑地投去一眼,下一秒,口中惊呼道,“怀孕!我……是她,对吗?”
三个多月前一次在国外谈合作,当时他带上了鹤笙一起,结果合同签下来的那天,因为深夜醉酒取乐,迷迷糊糊在房中就滚到了一处,第二天之后,见彼此都不曾再提,于是他就渐渐忘了这一回事了。
“你自己做过什么,当然最清楚,问我做甚?”说完,鹤年头也不回就走了。
几天过后,路寒谦去了他父亲的书房一趟,最后竟是被安排了一顿家法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