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越把子轩送到马车之上,他亲自驾马,宫中侍卫自是不敢阻拦,一路快马加鞭,回到莫言醉之后,却发现阿诺和青砚依旧没有回来,成越又在这里一时半会儿不会离去,子轩无奈,只得吩咐赵掌柜去拿几坛子新酿制的酒,让成越带回宫。
成越见子轩心不在焉,问道“公子可是有什么事情,为何这么心神不宁?”
子轩说道“实不相瞒,阿诺和青砚已经失踪一天**了,听说是被大哥叫去为钱江水患募捐,为何这么久了,一点音讯也没有?”
成越冰冷的脸上闪过一丝温情,说道:“别小看那丫头,那场面她完全摆的平,而且还有王行罩着,不会出什么大事,公子尽可放心好了。”
不提王行还好,一提到王行,子轩内心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仿佛更放心不下了,他不是不放心阿诺,而是隐约觉得王行的强大,已经不是他足以能够掌控的,而王行背后的那个人,也并不是只有他大哥那么简单,或者说,那是他父王,想到这里,他根本无法再想下去。
成越见子轩面色却愈发的沉重,问道:“公子可是担心阿诺那丫头,不然我替公子跑一趟,确保她平安之后再回来向您禀告。”
成越插手,他父王定会知道其中的原委,子轩宁可自己一个人去,也想让成越去办这件事,更何况,若成越出手,阿诺也不一定领他的情,反而把场面弄的更糟糕,只得说道:“既然有王大官人在,想必也不会出什么乱子,我在这里等他们便是。”
成越知晓这位二王子其实更是一难侍奉的主儿,自幼肠子九曲十八弯,如果让他去应付子轲,他有的是办法,这二王子偏偏是个深藏不露的,便能避而远之,说道:“既然如此,在下先回宫为陛下复命去了。”
成越走后,子轩快马去天香阁,却得知天香阁的宴会已经散去,昨夜王大官人为大家解围,也打听了青砚和阿诺的去向,却没有得到任何消息,子轩料想阿诺肯定是和王行在一起,在建业,要想得知王行的去向不难,茗香居便是王行的落脚点,待子轩赶去茗香居寻找之时,未曾见到墨香,也得知王大官人一早便去大都督府上拜访了。
子轩来建业之后一向不怎么抛头露面,今日为了寻找阿诺却连跑了俩个地方,没有消息,或者对于他来说是最好的消息,既然王行替所有的商户扛下了一切,却没有单独难为他们莫言醉的道理,或许,阿诺并没有与王行在一起,只是临时有什么急事,和青砚一起去办了,办完之后便会回来,想到这里,他回到后宅,点了一根蜡烛,在阿诺的房间里等候。
听闻青砚回来之后,他顾不得一切,去找阿诺,他想要向阿诺坦白他的心境,告诉她,他已经彻彻底底的放下了那个占据他心头十几年的人,此刻他心中唯一只有阿诺一个人,等他恢复身份之后,便向父王提及,娶阿诺为王子妃,即便是张太傅,得知阿诺的真实身份之后,也不会有任何说法,张依依本就跟阿诺没得比。
却只见青砚一个人归来之时,他愣了愣,青砚礼貌客气的说道:“小姐还有事情和王大官人商讨,惦记酒坊的事情,先着我回来处理。”
子轩半握的双手紧紧的握在袖口里,脸上却装作无奈的说:“既然是有事情要相商,那我便回去等等她便是。”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坐在椅子上,看着蜡烛一滴一滴的流着眼泪,而似他的心在一滴一滴的淌血,她和王行在一起,王行对她的心思,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就连翠芝,也私底下和素锦咬着耳朵,翠芝拿着汤碗,说道:“小姐和孟公子青梅竹马,患难与共,才是最般配的。”
素锦不屑的拿着手中的扇子,慢慢的看着汤锅中的药膳,漫不经心的说道:“王大官人对小姐才是一片真心,只怕这世上,无能能及。”
……
子轩装作没有听到,悄悄的离开,王行虽不是富可敌国,但眼下却是一个得罪不起的人,他本以为,王行与阿诺萍水相逢,却如何会产生那种情愫,只不过是看够了莺莺燕燕的脂粉,出现阿诺这么一个清丽爽快的,觉得新鲜好奇而已。等过段日子没有兴趣了,自然会不再纠缠阿诺,所以他也从未把王行当做对手,阿诺与王行之间的几次交集,他都是作壁上观,笑笑而已。可是如今却深深的觉得,王行或许是真的对阿诺动了心思,不然也不会几次冒险出手相救,而阿诺提及王行来嘴上虽然骂得体无完肤,脸上却不经意之间,有一丝莫名其妙的扭捏,难道,他们已经……,或许,连阿诺自己都没有察觉。
当王行抱着阿诺进来的时候,他不知道该用怎么的一个表情去迎接他们,直觉告诉他,他忍受不了阿诺在别人怀里,当他上前想要抢回他的阿诺之时,却发现王行根本就没有想要给他的意思,那意图,他一目了然。
果然,果真,果不其然,王行还是有了那份心思,他能深深的感受到,这个敌人的强大,强大到可以不顾及一切的只为和阿诺在一起,这份无所顾忌,他做不到,却见阿诺对他却是半推半就,貌似没有上心,所以当阿诺试探着想向他坦白一切的时候,他竟然拒绝了,不是他宽慰大度,觉得没有必要去听,而是他还没有做好那份准备,自己是否能承受王行对阿诺所做的一切。
房间内阿诺均匀的呼吸声传来,她果真是累了,这俩天**或许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使得她顾不上洗漱,也顾不上脚上的疼痛,倒头便安静的睡去,子轩听着那声音在耳边,心中却是难得的满足,感谢老天,这么多年,她还在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