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付出,又如何会有回报,在这点上,吕南星是愿意付出的。
不知为何,理智上阿立觉得不能说,但感情上,他那根紧绷的弦已经断了。
这些天他承受了太多,他也不过是个十二岁的少年。
于是他将在颜府发生的事,和后来他的经历一五一十告诉了吕南星。
颜府——正是裴氏母亲的娘家。
能不能说冤家路窄?
“所以你本来是想去京城告御状的?”
少年,你绕了弯路,有些南辕北辙了。她猜得不错,少年是擅长跑步的,但可能在某个岔路口跑太快了,错过了正确的路。
“是的,我一路跑,有时候蹭别人的马车。”
“颜府派人追我,后来似乎还有官兵加入,但他们追不到我。我不仅会跑,还会躲。”
吕南星眼睛发亮。
“可是你跑错方向了。”
“我不知道,我见路就跑,见车就上,就到了这里。后半程我从别人口中知道我走错了路,赶马车的都没有直接到京城的,有人就建议我先到这里,再从这儿寻车去京城。”
“你有证据吗?你打算怎么告?如何见到皇上?”
“这是事实。”
“若是你还没见到皇上,就被颜府的势力除掉了呢?就算你跑得比他们快,相信我,他们也有的是办法将你除掉。”
少年沉默。
“即使他们暂时还没找到你,你也可能被其他人除掉,就像昨日,你只是饿了,就成了别人的奴隶。”
少年紧紧握着双拳。
“还有,你可知道颜府和京中官员有多少牵连?你何以用一己之力去对抗他们?”
“再者,我问你,当初将你娘打死的,是谁?”
少年用力点头:“我记得那人的模样。”
他永远都不会忘记,包括他的声音。
“无论是谁,颜府都可以随意推一个下人来顶罪,最后可能只是打十个不痛不痒的板子了事。即使碍于压力,也最多将那下人杀了罢了。”
阿立面色惨白。
“可是,颜府做了很多伤天害理之事,他们给百姓施粥,施的是泥沙。”
“同样的,他们会将责任全都推给下人,说主子们并不知晓。”
阿立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他的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而且在那天之前,你们都还以为颜府是善人,他们做的这些恶事,说出去怕是没人相信。”
“我们看错人了!所以,按照你的说法,我就没机会报仇了?”少年的脸都气红了。
“所以这世上才有一句劝诫人的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哎,那也不过是对能力不足的底层百姓的自我安慰罢了。”
“当然,你非要报也不是不可,报小仇容易,报大仇要等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