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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像白驹过隙,匆匆而过。
容心月已经有了三四个月的身孕,肚子稍稍有些隆起。
午饭后,容心月坐在卧房的椅子上看着古书,张姨娘在旁边缝着小孩衣裳。
自从容府被封,她就住进了七王府。现在吃穿不愁,老有所依。
外面飘着鹅毛般的大雪,这雪从昨日就开始下,下了整整一天一夜,外面的积雪有近一尺厚,府里的小厮隔一会就出来扫扫甬路上的雪,以方便容心月走路。
本来天色有些阴沉黯淡。但是让银白色雪影映得到处光亮亮的,没有一丝黯然之色,反倒让人感觉格外清丽爽朗。
“心月,你瞧娘做的小衣裳,好看不!”张姨娘心喜的拿起她刚刚缝好的小孩衣裳,展示给容心月看。
张姨娘虽然满脸皱纹,但是能出来,她年轻时,容貌也是姣好的。
现在她微施薄粉,蛾眉粉妆,看出来也颇有几分姿色,不逊当初的容王氏。
她穿一件淡灰色织绫棉长裙,裙摆只及脚踝。外面披着一件暗红色的对襟长袖袄。
秀发一丝不乱,梳着双刀髻。简单得插了两只梅花簪。耳垂带着翡翠的滴水坠,手腕上也有一副翡翠的手镯。
俨然一位贵妇人打扮。
容心月看着娘亲,回想起从小到大,她们两人相依为命的经历。
印象中娘亲从来没有戴过手饰,偶尔捡来的破旧手饰,也不敢明目张胆地戴。只是在夜深人静时,独自在房间里,坐在铜镜前孤芳自赏一番,自己美美作罢。
现在容心月想来,娘亲也不是不敢戴,戴点手饰也没有什么。
她主要是担心引容王氏的注意,容王氏可能进而对她起了戒心,那么她们母女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所以这些年娘亲在容府一直过着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日子。就怕一步走错,遭至灭顶之灾。毕竟当年风光无限的容王氏,要灭了她们母女,那是太容易不过的事,比踩死一只蚂蚁都容易。
现在容王氏死了,容府一家人都下了大狱,一直压在娘亲心头的那座大山没了。
这时的娘亲才陆陆续续活出点自己的样子。
容心月微怔了一会,收敛了心绪。眼角弯得像新月,笑容潋滟道:“娘,你手好巧呀!小衣裳做得太好了,这么小,真好玩!”
她看着小小的衣裳,惊喜万分,美丽的大眸子闪烁着绚丽多彩,接过衣裳,称赞不已。
张姨娘轻嗤一声,佯装愠怒道:“都快要当娘的人了,还好玩好玩的,没个大人的样子!”
她拿过衣裳,又坐了回去。
容心月笑呵呵,努努香唇。继续潋滟着满脸的笑容看着娘亲,其实更像是在撒娇。
张姨娘又拿了块布,准备继续接着做针丝活。
“娘,还用做这么多吗?我看你都做了一柜子了。”容心月盯着娘亲手里里的新布,绝美的玉容上泛起胡疑之色。
“瞧你这个当娘的,小孩子得需要好多衣裳的!”张姨娘边认真地缝着,边开始絮絮叨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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