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之后的好几天,随棠都没有和萧钧默再见过。
他忙碌于工作,还要分神去接应父亲那头和二叔相关的事情,随棠知道他暂时没有时间找她,也没有去打扰。
周末回了趟家,这天随从军也在,随棠到家时他正大张着腿躺在沙发上看电视,手里拿着一根牙签剔牙。
随棠都习惯了,他就是这样的人,没素质没品行,哪怕自己闺女在跟前也不会觉得自己的姿势有任何问题——大夏天的就穿一个裤。衩躺在那里,随棠暑假出去兼职不愿意呆在家里也有这些原因,她都是大姑娘了,即便是自己父亲也得注意行为举止。
后来知道自己不是亲生,随棠难过之后竟然发现内心深处衍生出另一种令她愉悦的感觉,类似于庆幸。
以前,因为有一个这样的父亲,其实随棠内心是自卑的,为什么其他人的爸爸都会对子女体贴关怀,而她和随凯的爸爸却成天满嘴脏话,自私抠门,猥。琐肮脏,甚至当着孩子的
面就对母亲动手动脚,好几次随棠都听到刘玺然面红耳赤破口大骂:你到底是人还是畜生,太不像话了,自己女儿还在面前就这样!
刘玺然知道随从军那些出租司机有在外面嫖的习惯,虽然她自己没有亲眼看见,可很多人都对她说过了,说他们家老随经常去那种地方,让她自己小心点,不要染了病,年纪大了染了病可就麻烦了。
前几年开始,刘玺然已经和他分房睡了,于是,随棠暑假在家睡觉的晚上经常都会听到隔壁有动静……过了一会儿是母亲的骂声:你这个畜生你给我滚!
再过一会儿就是随从军:老子是你亲丈夫你把老子当成奸。夫!
随棠捂住耳朵,觉得自己要彻底崩溃在那个完全不隔音的小房间里,也就是那会儿她才知道为什么随凯一穷二白还乐得搬出去,家里鸡飞狗跳的日子太累人。
这会儿随棠站在门口,看着沙发上东倒西歪没个正行的中年男子,他眼睛一动不动盯着电视看得津津有味,手里牙签熟练的剔着牙,随棠胃里便不由得一阵翻江倒海。
“棠棠回来了?”
随棠终于看到随棠,动作极快的坐起来,态度跟以往不闻不问类似于陌生人有着天壤之别,他笑容可掬走过去要给随棠拿拖鞋,“你说你这孩子,多久没回家了啊,你。妈身体不好你也不回来看看她。”
“我和我妈经常有在外面见面。”
随棠并没有把自己的包递给他,而是径直走进厨房,开口喊了一声,“妈妈。”
刘玺然在准备晚餐了,瞧见随棠回来,倒是很高兴,“回来也不提前说一声儿,妈好多买点菜啊。”
“我又不挑食。”
随棠亲昵的抱了一下妈妈,转身就要回自己房间,却看见随从军笑呵呵的站在那儿,“……”
她没有理会他,以前和他还是父女的时候就几乎没有交流,现在就更不可能有什么话可说了。
要不是想着随凯,随棠真是想让刘玺然和这个男人离婚各过各的。
记得很久以前有一次刘玺然说感冒了,用他的医保卡买了两盒药而已,他回来也都骂了半天,随棠想起来实在是无语,这算哪门子夫妻?
她回房收拾自己的衣柜,却发现里面该拿的东西已经拿走的差不多了,零零碎碎的也没剩下些什么,她有一种预感,这个家,往后她也不太会经常回来了。
“棠棠。”
“有事吗?”
随棠在整理的时候,随从军就一直搓着手在她身后转,意图明显,随棠只是不想点穿他。
“你什么时候结婚了,怎么爸爸一点都不知情?还嫁了一个这么有钱的男人,这种好事早就该告诉爸爸了啊。”
“又不是你结婚,告诉你有用吗?”
随棠态度不好,是因为每次回家都看见刘玺然在做家务,而这个臃肿发福的男人简直就像个断手断脚的废人,心里对他怨气颇重,自然没有好语气。
随从军没想到自己女儿会说这种话,脸色一变,态度不复起初,“棠棠,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女儿嫁人哪里不通知家人的道理?”
“你有意识到你是我家人?可我怎么只知道我的家人只有我妈和随凯?”
“没有老子会有你?!”
随从军双手叉腰站在随棠面前,心也急了,直接开口,“你要结婚可以,男方的聘金少不了。听你姑姑说是个身家几十上百亿的大老板,那开口问他要个一千万总不会过分。”
随棠眨眨眼,好笑道,“是我耳朵有问题听错了?”
随从军大手一挥,“你少给你老子装糊涂,养你这么大,就指望着你嫁人这天,你去给你男人说,少了一千万门都没有。”
“简直是狮子大开口,你觉得你养这个女儿值一千万吗?当自己什么出身呢?穷成这样,遇到他之前我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的穷酸样,你居然打算卖一千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