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梅无论做过什么事,至少对他这个儿子,满心疼爱,这么多年,因为苏梅的庇护,他没有受过什么委屈。
如今唯一护着自己的人成了这个样子,殷承安觉得自己的天塌了一半。
木讷的拿着药上了楼,胃部扭曲的疼痛,已经让他麻木起来。
提起力气从电梯上下来,他便再也坚持不住,整个人往前一栽,陷入了一片黑暗。
他在黑暗中不知道昏迷了多久,醒来的时候,第一眼看见的居然是唐夏。
他以为自己看错了,呐呐的张开嘴,轻声道,“唐夏?”
唐夏正低着头坐在坐在床边打盹,听见有人叫她,迷迷糊糊睁开眼,先是一怔,然后扭头叫道,“濯云,他,他醒了。”
沈先生正在一旁讲电话,听到唐夏的喊声,立刻切断电话,快步走了过来。
殷承安原本还有些浑浑噩噩的精神,看到沈濯云的那一刻,陡然清醒过来。
“你怎么在这里?”
他一开口,声音特别的嘶哑,像是被撕碎的风声,有些残破。
沈濯云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淡淡对唐夏道,“你呆在这儿,我去叫医生。”
唐夏“哦”了一声,看着沈先生大步走了出去。
殷承安还有些回不过神,沈濯云怎么会在这儿,他什么目的,想做什么?为什么还带着唐夏,他们是不是已经知道他的病?
一想到这里,殷承安的脸色就特别难看。
他现在一无所有,仅剩的就是尊严,他瞒着所有人他生病这件事,就是想保留自己最后的尊严,尤其是在唐夏这里,如果连这个都没了,那他……
“你要不要喝点水?”
没有人说话,唐夏觉得挺尴尬的,只好自己先出了声。
殷承安回过神,深深地注视着她,轻轻点了点头。
唐夏起身,动作不太利索的走到饮水机前,拿着杯子接了一杯水,端了过来。
殷承安撑着床板坐起身,接过杯子,不间歇的将杯子的水喝了个干净。
然后微微喘了口气,才抬眸认真的注视着唐夏。
“你怎么来医院了?怀着孕,来医院这种地方不好。”
他的声音很低,有几分温柔,唐夏很少听他这么说话,不对,应该说,很少听他这么跟她说话,他们在一起的时候,要么在吵架,要门就是他单方面的冷战,很少有这么心平气和的样子。
这个样子的他,居然令唐夏觉得有些虚弱。
“你跟濯云是兄弟,他知道你病了,就过来看你,而我也快到预产期了,他顺便带我来检查一下。”
殷承安嘴里发出一声嗤笑,“唐夏,我不是脑子病了。”
唐夏抿着唇没说话。
她说的都是事实,尽管她不清楚为什么沈先生非要带上她,也不清楚他们之间的恩怨是如何化解的。
难得见到唐夏,殷承安也不想这个时候提那些不愉快的事,就问道,“你们怎么知道我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