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眼睛深不见底,纵是她触碰过银河流转的星空,见识过大海莫测的漩涡,也猜不透,他的所思所想。
秦白目光幽深看了她一会儿,指尖顺着下颌线不住摩挲。黎尔有些受不了这样的沉默,一把抓住他的手,问道:&ldo;行不行啊?&rdo;
他反握住那只手,紧紧裹在掌心,目光下垂注视着这只细嫩柔软、毫无瑕疵的手,&ldo;不要问一个男人行不行……嗯?&rdo;最后那声尾音微微上扬,格外的……性感。
黎尔忙不迭点点头,&ldo;嗯,你行!你最行!……我可以出去了么?&rdo;
&ldo;我行不行,你很快就知道了。&rdo;秦白说完这句话,终于大发慈悲放开对她所有的桎梏,任她打开车门跑下车。
别墅里人不多,除了小芝之外,内外看守的有六个人,里面还有一个人,通过声音可以分辨出,是个女人。
她快步穿过屋子前的小花园,走向大门口,墙角的电子探头发出轻微的声响,很快,就有人将大门打开。
正厅里有两个人,后花园里还有两个人站岗,二楼两个人。
一个大概三十来岁的女人从楼上缓缓走下,一身白色的衣服纤尘不染。这类人黎尔见得不少,总是跟个强迫症洁癖似的将自己打扮的一身白,但有时候偏偏做着一些见不得人的事。
女人走下楼来,只看了她一眼就将目光垂下,态度看起来十分恭敬,&ldo;小姐,人在楼上。&rdo;
小芝均匀的呼吸声从楼上传来,黎尔并不怎么担心她,只是难免好奇这段时间以来在她身上发生了多少事。便不急着上楼,而是与白衣女子相对而立,礼貌地开口问道:&ldo;谢谢,请问她身体如何?&rdo;
&ldo;陈小姐身体很健康。&rdo;女人面无表情地回答说。
黎尔微微蹙了蹙眉,看样子这个女人虽然对她态度良好,却不会告诉她多少有用的消息的,果然还是需要自己亲眼看看。她便也不多问了,径直走上楼。
小芝的情况比她想象中的要好,觉醒的血脉已经很好地与自己融为一体不再有任何排斥反应。房间的垃圾桶里有针头和镇静剂药瓶,这两样东西显然用在了小芝身上,看来她清醒时的精神仍然处于高度紧张状态,不然不会需要镇静剂入睡。
黎尔打算在这里等着小芝醒来,正准备去跟秦白说一声,就听到汽车引擎发动的声音,她走到露台上一看,他的车队已经慢慢离开。
心底忽然升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感,她摒除引擎巨大的声音和旁人不尽相同的呼吸声,站在露台上,仔细听着秦白不急不缓一如往常的平静呼吸,直到那声音远到她再也听不见。
两个小时后,小芝从沉眠中醒来。她睁开眼的第一反应是缩进床角用被子紧紧裹着自己,以这种最安全的姿势来躲避外界的侵扰。
黎尔走到床边坐下,轻轻地说:&ldo;小芝,是我……&rdo;
听到熟悉的声音,小芝终于慢慢从被子里探出头来,直到清楚地看到那张熟识的面孔时,心中那根崩了许久的弦终于&ldo;啪嗒&rdo;一声断了,她不顾一切地冲上来抱住黎尔,失声痛哭。
黎尔抱着她,手掌轻轻抚摸着她的背,一下、一下地顺着,声音放得很柔,&ldo;别哭了,我在,我在……&rdo;
&ldo;黎……黎尔姐……我好……好怕……&rdo;她断断续续的说话声伴着哭声从黎尔肩后传来,黎尔继续拍抚着她的背,一声一声安慰道:&ldo;没事了,没事了,一切都已经变好……&rdo;
过了许久,小芝的心情终于平复下来,才慢慢跟黎尔讲了她这段时间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