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平侯裴廵在厅中来回逡巡,满脸焦躁,指着底下跪着的渔阳骂。
“父亲,不会的,我和颂清哥哥是真心相爱,你就成全我们吧。”
渔阳捂着肚子跪在地上,脸上再也没有了曾经的意气,像只落了水的犬,可怜巴巴。
“不行,趁没人发现之际,尽快将这个孩子除掉,这样,才保得住你和贺家郎君的婚事!”
公主坐在上首,沉沉发话,面色间满是愁态。
“母亲,都这个时候了,您还不愿意放弃和贺家的婚事吗?我告诉你们,谁若是想伤害我肚子里的孩子,我也不活了!”
“你!你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
公主气得浑身直颤,起身上前,甩了渔阳一个巴掌,恨铁不成钢道:
“我!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个女儿来!”
说罢,她头脑发晕,在原地踉跄两下,竟当场晕了过去!
“静嘉、静嘉!”裴廵急忙去扶她,忧心地朝外喊:
“来人、快来人啊!去宫里请太医!”
屋中顿时乱成一片,渔阳一人枯坐在地上,仿佛失了神志似的,呆呆地望着窗外。
百忙之中,裴廵吩咐道:
“先把潼音看管起来,记住,要时刻不离。”
“是,侯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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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坠兔收光,晨曦浮现。
裴渡一早便上朝去了,外头纷纷扰扰,谢栀并不在乎,只因桌上的那几匹布料实在刺她的眼。
那是宋今棠派人送来的花样子,裴渡今日临上朝前指了个样式出来,再过不久便会有人来收走,送回宋府。
他选的是一匹密合色流水锦缎,若诸事顺利的话,这锦缎的样式将来便会出现在正屋各处,成为新婚的装饰。
不过如今得知一切的谢栀,可不会让宋今棠称心如意了。
一时弄不到她陷害自己的证据,就算找到了裴渡估计也不会信,谢栀不想白费功夫,反正知道了敌人是谁,报仇便是。
至于用什么方法嘛,由她决定。
谢栀在那放着布料的桌前转了又转,进来送早膳的侍女瞧见她这般,劝道:
“姑娘,您别看了,快来用膳吧。”
“等等就来,你先下去吧。”
等侍女下去后,谢栀从裴渡命人给她新制的梳妆台中取出一瓶口脂,沾了香膏混在一起,细细抹在那布料的边缘处。
原本无瑕的料子上立即多了几道红色抹痕,似乎只是被谁不慎沾染上般,暧昧又惹眼。
这香膏唤做见桃霜,初涂时还好,只有一股淡淡果味,但时间愈久,其香愈盛,甚至浓得带有几分妖艳,故而买回来后,谢栀用过一次便不喜欢了。
如今倒是派上了用场。
做好这一切后,她净了净手坐回桌前用早膳,仿佛无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