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就这么一脸冷意地倚在一棵大树旁边。
这人的头发有些凌乱却不坠美感,像是大草原中猎食的金钱豹,锐利的目光直直地盯着他,好像他才是那个刀俎上的鱼肉,不值一提的蚂蚁。
只要一只手就能将他按死。
他的身旁还有个抱着大树,喘着粗气的男人,十分狼狈,注意到他的目光时,还会瑟缩一下。
哪像这人……
“又碰到一个小蝼蚁啊,反正带一个是带,带一双是带,小蝼蚁,你不要挣扎了哦~”他压下心里的惴惴不安,甚至觉得是不是最近被找人这事搞得焦头烂额而出现的误差。
不然,就这么不在他们一个维度的凡人,怎么可能给他一种面对上神的恐惧感。
他试图保持镇定,用他那悲天悯人的假面慢慢地靠近他。
章三纲早已被这人的气势给唬住了,他看向那已经成为一个血人的孙具悌,扯了扯李期邈的袖子,轻声地道:“将军,咱们速战速决,你先拖着他一点,我看准时机将小孙给带过来。”
虽是害怕,但他对于同伴的担忧占了上风,而且他莫名觉得,即使是这个虚无缥缈,不知为何现在又能看见的男人再是强大,正面硬刚,他的将军也能六四分,他六,这人四。
见李期邈点头应好。
他退后几步,更加胆怯地埋进了树杆遮蔽下的一点空间。
这人的小动作没有被这白衣人所关注,或者说,他觉得即使是直面他的这个黑衣男子,他也不会放在心上。
他只是露出圣洁的微笑,张开手臂,如同要将大地环抱:“来吧,来吧,来到我的怀抱,不会痛苦,就能挣脱身体的束缚,带着洁白的灵魂回到神的怀抱。”
回应他的是一个锋利的刀尖,以及看傻子的目光。
这还是个外国鬼啊,李期邈懒得再听他多逼逼,现在这里没有他的教徒,他不需要挟持着他去达成某种目的,既然如此,杀就完事了。
被他打断施法,白衣人十分不高兴,他轻轻松松地将他的长刀拦腰截断,要不是李期邈躲闪即使,他的手都被他一掌击碎。
李期邈甩了甩有些麻木的右手,脸上依然没有任何惊慌和恐惧,只有一种如同疯子一般兴奋和嗜血。
好久没碰到这么强大的敌人了……
那人十分恼怒,没等李期邈下步动作,就展开了激烈的攻击,一时间冰霜与雨雪降临,火焰和雷暴并存。
李期邈灵活地闪躲着,却不得寸进,事情有些大条了……
又是下雨,几缕电流顺着涂上一层水雾的地面向外延伸,雷龙在水中翻滚,别说是李期邈了,躺在地上的孙具悌,以及借着树木的遮盖而鬼鬼祟祟地向着孙具悌靠近的章三纲都被电的浑身颤抖。
李期邈只是静止了一瞬,这男人就来到了他的跟前,一指对准了他的眉心。
砰,砰,砰!
似乎有烟花在脑中爆开,隐秘的大脑里闯入了一个横冲直撞的电流,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李期邈捂着脑袋痛苦地呻吟着。
左手却死死地攥住袖口……
一切都该结束了,他蹲下身,施舍一般看向痛苦蜷缩的男子,笑容依然圣洁:“所以,为何要蜉蝣撼树呢,搞得自己如此狼狈,真的不值得……”
他的笑意还未收回,一个明晃晃的金色小刀直直地插在了他的胸口。
他看着自己被刺破的衣服,里面没有一点血液流动,只是愣神了一刻,便抽出了那柄匕首,放在手心里把玩着,漫不经意地道:“你会觉得就这么一把金子做的匕首可以杀死我吗?真的是太天真了。”他站起身,将匕首扔在地上,优雅地碾压着,等他抬脚,地上只剩下一点金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