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孽障!受死!”苏红缨怒火中烧。她手持灵雪红鞭,将冷冽的目光移向了身负重伤,虚弱得摇摇欲坠的萧镜尘。突然,一股强大的鞭力从萧镜尘的背后袭击而来!“砰!!!”负伤的萧镜尘无力抵挡这一切。整个人被那股力量给震飞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一时间脑子有些眩晕。方才白扶柳才给他包扎好的手臂,现在伤口又再度撕扯,裂开,渗出更多的血渍……鲜红的血迹触目惊心。“小尘……”白扶柳眉心紧蹙,他疾步向前,心疼的扶起了萧镜尘。他刚才一时疏忽,居然没有护住萧镜尘。“我没事,师尊。”萧镜尘嘴唇发白,奄奄一息。这一次是彻底惹怒了苏红缨,他挨了这一鞭也是意料之中。然而,此刻的白扶柳心痛不已。他只恨不能给苏红缨一剑,替萧镜尘讨回公道。被当下的情形,弄得失去了理智,白扶柳正欲拔剑出鞘,可师玄机却拂袖,飞快的拦住了他。白扶柳咽不下这口气,尤其方才那苏红缨那嚣张跋扈、目中无人的样子,他看了就来气。“师兄!你不必拦我!她当着我的面,伤我徒儿,我必须替我家小尘讨回公道!”师玄机眉目淡然,只淡淡道:“可你家小尘方才也伤了她的徒弟。”紧接着,师玄机将目光看向苏红缨:“苏红缨!你这一鞭,应该也够替你那两个徒弟讨回公道的吧?”苏红缨却勾唇冷笑道,“在我们宗门残害同门是大忌,上次已经让萧镜尘侥幸逃脱。这萧镜尘不思悔改!这回理应将萧镜尘逐出师门才是!不仅如此,白师兄管教不当,也应当受罚!”“师尊,徒儿不想走……徒儿没有错!徒儿不想离开……”萧镜尘抱住了白扶柳的腿,他才来到碧剑宗没多久。从小受人欺辱的他,在白扶柳这里,苏红缨,你可真是够恶毒苏红缨冷眼挑眉,道:“师兄若是执意要袒护白师兄的徒弟,那宗门上下日后也会出现第二个萧镜尘……到时候,同门相残的局面可就一发不可收拾了!”师玄机陷入了沉默。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宗门自然也是有宗门的规定……这其中的利害关系,白扶柳也深知。白扶柳双唇轻颤,朝着师玄机的方向,重重跪下:“师兄,我……甘愿跪下,替小尘谢罪,能不能……别赶走他。”“师尊!你在干什么?快起来,别求他……咳咳咳!!!”萧镜尘眼眶发红,他拉住白扶柳的手臂,想将白扶柳给拉起来。“小尘,今日是你犯了错,理当认罚,你也必须跪下!”师玄机看到了白扶柳那坚定的眼神,这是他所未看过的白扶柳。以前只当白扶柳是病恹恹,柔弱不能自理。可不知何时开始,他那柔弱不能自理的师弟,居然也有了今日这般的骨气和倔强!为了维护自己的徒弟,可以坚韧,隐忍,愿意认错。“萧镜尘,你该赔罪的人,是被你伤害的张师兄和高师兄,而绝非本宗主。”师玄机面色平静道。“小尘……”白扶柳试图劝他。“不!我不跪!我没错!是他们羞辱我师尊!咳咳咳……”萧镜尘昂起头来,倔强的眼神绝不屈服。谁料,萧镜尘说到一半,猛烈捂住胸口,猛烈的咳嗽起来,嘴唇早已失去了血色。“小尘……你还好吗?”白扶柳扶住了萧镜尘。忽然,萧镜尘眼睛一黑,身体终究是支撑不住,竟然晕厥了过去。“小尘!你醒醒!”白扶柳抱着他的身体,顿时慌了神。孙春阳忙上前替他探了探气息,才道,“他没事,只是失血过多,暂时昏厥过去……不过,他身上的内伤和剑伤,也得赶紧医治才行。”苏红缨却冷笑道,“死了活该!就他这样,迟早要把宗门搞得血雨腥风,留着也是祸害!”白扶柳低头不语,可眼底却有了冰冷的寒意。唯有师玄机瞟了她一眼,淡淡:“苏红缨,你可真是够恶毒。”苏红缨讥讽一笑,“我再怎么恶毒,也比不上白师兄的徒弟恶毒。他必须得逐出师门,否则难消我心头之恨!”师玄机冷冷道,“多说无益,此事还得等执法长老来定罪!”而白扶柳也没心情跟苏红缨斗嘴,而是陪在昏迷的萧镜尘左右,希望孙春阳能将萧镜尘给医治好。过了几日,萧镜尘终于恢复了些许元气。不过执法长老那边给出的说法是,虽然萧镜尘未伤及性命,但是终归是害了两位师弟失声,造成了不可挽回的伤害。而萧镜尘,需要到思过崖去忏悔。十年后才能走出思过崖。白扶柳心中对萧镜尘多多少少有些亏欠。毕竟萧镜尘是因为他的事情,才会对苏红缨的两名徒弟下毒手。除了给他送吃的外,白扶柳也没少给萧镜尘添置新衣裳。可萧镜尘,却仍是看起来郁郁沉沉的,整日好像有什么心事。原本萧镜尘只需要待在思过崖忏悔即可,但是苏红缨那个臭婆娘居然还说,担心萧镜尘会在这段时间作恶多端,也怕他没有好好的待在思过崖,所以……就搞了锁链,锁住了萧镜尘的右脚踝。可怜的萧镜尘一走起路来,脚踝上的锁链便发出清脆的响声,活动的范围也只有几丈远的距离。这日,白扶柳拿了件自己替萧镜尘买的衣服,拿给他看:“小尘,这是为师托人从山下给你买来的衣裳。你穿上去看看!”萧镜尘的脸色愈发的黯淡了些,他摇头道,“师尊,我不想穿这衣服,您还是把这衣服卖了,买件新的衣袍穿吧,您看您,衣服都旧了……”白扶柳抿了抿嘴唇,其实他也确实是很久没买新衣裳了,宗门里每月发的灵石,他都攒着,只为了能给萧镜尘买件新衣服。思过崖的山洞外,雪花漫天,白茫茫的一片,呼啸而过的山风,吹得人瑟瑟发抖。白扶柳摸了摸他的头,柔声道:“小尘,你这里冷……虽然是在山洞,难免会有风,明日我让龙颂再给你带来一些柴火和被褥过来。至于这件衣裳,你先穿着,不够暖和的话,为师再为你买一件。”萧镜尘抬起头来,红了眼眶,哽咽道,“师尊……我的命贱,真的不值得您……”闻言,白扶柳心头一颤,“好了,别说这些傻话了。”此时此刻,白扶柳才明白,为何书中原主的心,为何会被这个疯批徒弟一点点的俘虏了。这可怜的遭遇,还有凄凉的生长环境。谁看了不心疼?“我走了,你好好休息。”白扶柳将那件水墨色外袍披在萧镜尘身上。萧镜尘却将他给抱住了。“师尊,您再陪陪我吧……这里很孤独,小尘需要您。”萧镜尘将头埋在他的腿上。他也才八九岁,竟然像是经历了什么坎坷的磨难似的。“师尊,您知道我为何要拜您为师吗?”萧镜尘忽然问道。白扶柳也感到奇怪,当时的萧镜尘,似乎就已经对他产生了一种特殊的情感。好像一定要选他为师傅……“师尊……您还记得您那天收我为徒的场景吗?”萧镜尘又继续问道。“记得,怎么了?”白扶柳觉得萧镜尘好像有什么话要说。“那一日,我看其他长老都收了很多徒弟。但是,只有您寥寥无几。以前我想跟其他同龄人打成一片,可我的继弟就偷偷拉拢其他小孩,不让他们跟我玩……我那时候就觉得您跟我有点像,都是跟别人那么的格格不入。”萧镜尘将一切娓娓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