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占道感觉不到这一个年轻人的内息,看不出这个年轻人的深浅,他的气息完全像一个不会武功的普通人那样,可是他的眼睛没有向自己的双手看过来,却有一股无形的威压迫得他的双枪发沉,几欲脱手,他拼尽全身气力,也只能勉强握紧。
这,是什么武功?如此的惊世骇俗!
那个年轻人一仰头,干掉杯中酒,缓缓地道:“我可以让你们三百多人衣食无忧,如果你们有足够的胆量和拼劲,还可以恢复你们以前无敌水军的气势,扬威天下,你们可以恢复军籍,洗脱罪名,可以光宗耀祖,可是不用再偷偷摸摸地往家里托人带钱,可以追封你们无辜惨死的家人族人为国之哀恤民,可以立衣冠冢让后世奠祭……”
“你们可以再次出征,去征服我需要征服的任何地方,可以掠夺他们的财产,可以提升战功,可以加官晋爵,甚至可以觅地封侯,在你们征服的地方,可以用你们官阶命名,可以用你们的战功封地,可以管辖你们受封土地,可以在上面起建以你们喜好命名的城池,可以让你们名扬千古。怎么样?三位,有没有兴趣跟我做一件好玩的事啊?”最后,年轻人淡淡地问道。
“君婥,我整整想了三天。”那个高大的背影凝重地道:“这一个叫徐子陵的年轻人的确不简单,单单是你所见所闻,已经远远超出为师的想像之内。一个会爆炸可以令数十个精锐士兵粉身碎骨的神秘物品,如此凶狠霸道之物,他一旦大量制造,则高丽无人能敌,无人可阻。”
“师尊也不行吗?”傅君嫱嘟着小红唇不服地道。
“君嫱,为师不是这个意思。”那个高大背影带点宠溺地笑道:“我是指这一种物品如果能让普通士兵所用的话,则此军队将无敌于世,万一他带兵攻来,为师一己之能,面对千军万马都可以使用此物凶霸之物的军队,又能做得了什么?”
“师尊,也许这个东西根本就不能大量制造。”傅君瑜一脸寒霜地道:“也许这个东西只有那个混蛋他自己才能用!”
“君瑜,你不可对子陵无礼。”傅君婥劝解道:“他其实是一个很好的人……”
“他哪里好!”傅君瑜愤怒地道:“我们高丽战火未熄,鲜血未干,他竟然又说要攻打过来,简直岂有此理!大姐,你当初那一剑为什么不狠一点?你为什么不补他一剑?你为什么要对一个汉狗如此心软?”
“你不要对子陵无礼。”傅君婥摇摇头,带点哀伤地道:“他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他对我很好,由我用剑刺他也不还手,也不躲闪,他看着我的时候,就像你们看着我一样,充满关切……他一点也不轻视人,他就算对一些从来也没有人喜欢的流民,也一视同仁,无论男女,无论老少,他都同样怜悯和爱护。有了他那种真心的尊重和帮助,那些行尸走肉一般绝望的流民重新焕发了生机,每一个都活了下来,每一个的面前都有了笑容,在几个月之内,他们变得从来没有过的强壮,变得从来没有过的团结,变得从来没有过的谦虚,变得从来没有过的自信……”
“这正是他最可怕的地方。”那个高大背影的男子微微叹了一口气道:“如此的俊杰,如此的少年,竟然不是我高丽的后辈才俊,而是中原之子。中原是一个福地,宝地,人杰地灵,我高丽确难以相提并论。”
“我高丽少年英雄无数,也许有比他好上千百倍的人也不一定!”傅君瑜抗声道。
“子陵是个很特殊的人,不要说我们高丽,就是在中原,也绝没有第二个。”傅君婥缓缓地摇摇头道:“我还从来没有看过没有听过那一个人可以像他一样,什么都不用,什么都没有,就可以使数千一无所有的流民活下来的。你们无法想像,在前一天,那些流民还会因为他扔在地上的银子而哄抢,还会因为食物而厮打,可是过了那一天,到了第二天之后,所有的人都视金银珠宝如无物,所有的人都会将最好的食物让给最弱最老最小的人,如果是现在,就算有人把金子堆成山,相信那些人也绝不会多看一眼。”
“说说他是如何做的。”那个高大背影的男子听了,身形微微一震,道。
“是。”傅君婥点头应道:“我和他找到那些流民的时候,那些人已经饿了好几天,许多有力的男人都扔下自己的妻儿老父逃了,还有后面路上,有一路的死尸,都是遗弃后活活饿死在路上的。”
“你到底是谁?”高占道惊恐万分,连声音也颤动了,道:“你……你要谋反?你到底是什么人啊?”
“一个可以给予你们刚才那些承诺的人。”年轻人抬起头,看了高占道等三人一眼,微微一笑,声音就像一股温风,吹进了他们的心,溶解了他们心中的坚冰,道:“相信我,你们可以有美好的未来。不相信我,你们可以继续做你们的海盗。你们的本事如此差劲,没有了杨玄感竟然连饭也吃不起,真是悲兮哀兮,如果九泉之下的杨玄感看见你们的样子,想必都会让你们气得从棺材里跳出来。相信我,你们杨帅没有做到的事,就让我这个少帅的弟弟来完成它。”
“少帅的弟弟?”高占道惊喜地道:“你是大帅的遗子?你没死?”
“不是。”年轻人摇摇头道:“我的大哥叫做寇仲,他因保护我而死,我答应过他,一定要让他成为天下间最独一无二最威尽天下的少帅,我要把所有的外族都变成他的封地,我要将中原变成他的房子,我要将江南变成他的花园,我要将大海变成他的澡盆,我要将跟有决心帮他完成这一个心愿的人统统加官晋爵,名垂千古永载史册,我要将所有反对他这个心愿的人统统消灭,打进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