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阔步上了停在门口的车。
刚好,江舟蔓也迈不出脚下的步子了。
她盯着那尾车灯远去,包里手机不停震动,她憋着一口怒气接了电话,接通后她还没来的发话,对面已经不断追问:“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江舟蔓忍不住说话很冲。
江渭铭沉默几秒,忽然爆发:“谁让你不经商量在网上造江偌的谣?”
江舟蔓心寒又心酸,出了事就把责任全部怪在她身上,她已经见怪不怪了,说出来的话也很平静:“又是谁故意在生意上故意给陆淮深使绊子?”
“不是都没成功吗?是因为你!在出了你这联合公关公司泼江偌脏水这件事之后,陆淮深才计较的!”
江舟蔓扬起嘴角,周围人声充斥耳边,她却只听到自己嘲讽的声音轻飘飘:“你幼不幼稚啊?是你和哥哥怕事情败露,才狗急跳墙,才不择手段!”她越说越快,到最后几近咬牙切齿的程度,“我这么做也是想能在大把年纪进监狱之前,看看能不能扭转局势,而你呢?就知道让别人为你犯的错买单,自己拉不下脸皮,还让我来求人,我可没那么大本事为你擦屁股!我完全可以在你拉我下水之前一走了之,这烂摊子谁爱要谁拿去!”
江渭铭接手江氏之后,公司盈利直线下滑,资金链又出了问题,还在不停地招标立项,心大肚皮小,竟还异想天开地想打压陆淮深。陆家有人在证监会,公司现在有几个重点项目全卡在了审查阶段,甚至被证监会点名调查,董事会那边对此很不满。
内忧外患夹攻,现在的江氏就是风雨里的扁舟,一个浪打过来就能倾覆。
江渭铭被她这番话气得血压直线上升,缓了好久,才软下语气示弱,说是示弱也是威胁,“蔓蔓,咱们一家三口可是在一条船上,应该齐心协力。”
江舟蔓坐进车里,握紧方向盘,“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江渭铭动了动喉咙,好言相劝道:“那你去找江偌,劝劝她,让她跟陆淮深吹吹耳边风。她和江渭铭不是想要江氏吗?要是江氏垮了,他们一样什么拿不到?”
江舟蔓不可思议道:“劝?你是想让我去求她吧!你想都不要想。”
“那你威胁她,要是她不出面,就等着江氏资不抵债破产吧!”
江舟蔓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你想都不要想,我是不会见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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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偌睡前留了一盏落地台灯,舒缓朦胧的光线罩着房间一角,灯光边缘蔓延到她脸上,她睡不太着,一直都半梦半醒似的,睡梦中她无意识地抬起手,手背搁在额前挡光。
感觉像是已经睡了很久,江偌忽然惊醒。
因为她感觉手心里抓到了什么东西,吓得她一抖,猛地睁开眼——
陆淮深鼻尖正抵着她手心,见她醒来,一副受惊的样子,他离开了些,在她惊魂未定的目光中捏了捏她的手指,“奶味。”
江偌惊魂甫定,却糊里糊涂不知他所云,张开五指一掌蒙住他的脸:“你吓到我了!”
“我以为你睡着了,”陆淮深拉下她的手,说:“以后不用留灯,免得睡不着。”
江偌用被子蒙住下巴,“可你晚回来,我还是会被你的动静吵醒。”
陆淮深撑着床沿,支身在她上方,“想让我早点回来?”
江偌奇怪地看着他:“你怎么会这么想?我是想说你要是太晚回来,就去睡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