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介沉默片刻,“我们一定会找到凶手。”“为了a星。”阿姨低声念叨了一句,推开了解剖室的大门,让他们进入。“为了a星。”靳介点点头,带着人走了进去。他们在解剖台前默哀三分钟,接着靳介掀开白布。老人的死相狰狞,不见慈祥。看到他头部的情况,靳介明白了过来。直径三毫米的小洞,密密麻麻布满了整个头盖骨,像被虫蛀食的木头,里面空空荡荡,血和肉一点都没剩下。失踪潮a星在一个春天的早晨埋葬了这位老人。象征凯旋与和平的瑞鸟八目春见盘桓在轮台山公墓上空,看着送葬队伍和座座英灵碑一样肃穆。这种肃穆惊天动地。老人的全部事迹在战后才得以解封,人们把他的名字和千万亡者的名字一道传颂,用呼唤亲人的语气,以拜谒祖先的尊崇。代代不断,生生不息。靳介站在人群末尾跟着鞠躬,穿着不引人注意的便装,戴着口罩。他只有15分钟的时间可以祭奠。最前面的常怀君像风中柳絮,背影伶仃。上次在重武见到的那样鲜活的人,如今也跟着骨灰盒一起被埋到地下。乌家众人站在第二排,他一眼就能认出。最右边是乌行越,还是那样出挑,后背被他的眼神勾勒过千万遍。像心有灵犀,乌行越转过身,直直看进了他的眼。靳介心里没由来一阵慌,此刻伦的声音透过仪器在提醒时间,理智告诉他,是时候该走了。多事之秋,他没有办法把乌行越往前排。alpha什么也没追到,空荡荡的四周似乎在告诉他,刚才亲眼看到的人是错觉。哪里都没有他的靳介。撞见的人不是,现在一眼看到的人也不见了。如果不是庄园二楼那间卧室还放满了oga用过的东西,他会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一场美梦,靳介在这个梦里短暂的属于过他。久寻人不到的焦虑和恐惧终于打倒了乌行越,结束葬礼回家后的他,像一只被兽夹伤害的野兽,无论是为了什么靠近他的人都会被他伤害。不过时局已经不允许他持续发疯。地堪带回线索却无法查明真相,暗处的魔鬼试探清楚了a星的实力,开始肆无忌惮的猎捕。失踪案件成倍增加,数字越来越惊心,统计的失踪人口信息没有任何规律,但无一例外都是超s。强大代名词的超s如今成了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中心设置了避难所,就在各城的军部驻扎点,聚集的人群互相照看,才让幕后黑手没那么猖獗。乌行越刷新着手机上实时通报的失踪者名单,他们的个人信息也在上面,有两位失踪者的年纪在50岁以上,他立刻想到了自己的爸爸和父亲。在等待接通的十几秒里,乌行越把从来不信的神佛求了个遍。“怎么了?儿子。”徐禄深听到电话那头的儿子没说话,不由发问。“没。”乌行越愈沿眨眨眼,嘲笑自己的脆弱。“就打电话问问你们现在在做什么?”他坐回椅子,“重武这边到了关键期,我照顾不到家里,你们要小心,尽量别出门。”“哎哟。”徐禄深让大家都来听听,“我们家三越长大了,会心疼人了。”“是吗?三越你说了什么,爸爸这么开心。”二哥的声音传来,让乌行越稍微放心了些,也不再羞于表达。而是把刚才的话再说了一遍。“我说,让爸他们别出去。我现在忙,过了这阵就回来守着。”“哈,你放心,有我在。而且大哥也派了人来。”乌行珏又说,“倒是你一个人才是要多注意。”“我知道,谁能近我身。”乌行越自大了一句,逗得对面哈哈大笑。再聊了几句家常,乌行越挂断了电话。他切进了股市的界面,靳氏旗下的公司在不久前动荡了几天,后来又恢复到以前,好像家主失踪这样的大事没有发生过。或许也有一双手,在他们的背后主持着大局。乌行越觉得就是靳介,他甚至敢猜测在靳宅遇到的那个地堪的人也是靳介。这样一切就说得通了,空白的履历、突然的消失、不回的信息……但随着这个猜测在他心里越来越坚定,乌行越也越来越恐慌。如果靳介真的隶属于地堪,那这辈子自己还能再见到他吗?那个和执政官的办公室一样神秘的特殊部队,据说里面的士兵除了出任务其余时间禁止出来。为了保障信息安全,个人的对外联络受到全面监控,实在是要联络也得提前申请。乌行越又觉得不对,如果靳介是地堪士兵,那怎么会和自己结婚,他们共同生活了快一年,他也没有发现任何反常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