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御看着她,不满意她后退的两步,皱了皱眉,向前逼近,将她刚刚拉开的距离抹去。
然后拉起她的左手,大掌捏住她掌指关节的骨骼聚拢,不容拒绝的把镯子戴进了她的手腕上。
动作之突然让崔桑宁猝不及防,根本来不及拒绝。
权御拉着她的手,指腹拨动如清辉般透亮的镯子,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
纤细的手腕,白皙薄弱的皮肤,温婉伊人。
权御看的出神,难怪暮白总说,玉者,君子也,仙者饰品。
可镯子要戴进去总是要费些劲的,哪怕刚刚拢住了她的手掌,还是不可避免的擦出了红痕。
崔桑宁反应过来,想把它取下来,一边道:“这个太贵重了。”
权御握住她摘镯子的右手,拉在身侧不让她摘。
带着薄茧的指腹穿插过一圈又一圈的朱砂手串,落在了她腕间那块久不见光的伤疤上。
崔桑宁想挣扎,他却忽然弯腰将脑袋低垂在她颈间,承受不住他的重量,踉跄后退一步,勉强站稳。
就听见他哑着声音道:“我难受,你别和我争。”
湿热落在侧颈的皮肤上,让她轻轻战栗。
崔桑宁不敢想那片湿热是他呼出的气息还是他灼热的嘴唇。
扬起的右手不再挣扎,感觉到她的顺从,握着她手腕的手也松开了。
手缓缓落在他低下来的肩上,轻声问他:“哪里难受?”
颈侧的人闷声道:“我头疼。”
迟来的醉意上头,不知是酒的缘故还是人的缘故。
听到他带着委屈的声音,崔桑宁双手搭住他的肩膀,脑袋后仰,拉开距离看他的脸。
“去沙发那坐会,好不好。”像哄小孩子一样,耐心极了,句句有回应。
扶着他坐到沙发上,权御顺势靠倒在上面。
崔桑宁坐在沙发边缘上,怕他躺的不舒服,从旁边拿了一个枕头。
手穿到他的后颈下面,抬着他的后脑勺把枕头放在下面给他枕着。
刚准备起身,一只大手却落在了她的后腰上,用力把她扣在了怀里。
然后原来平躺着的人抱着她侧转了身子,两人面对面躺在了沙发上,他在里,她在外。
腰间被有力的手臂揽着,原本用一根黑色的木质发簪随意挽着的头发披散开来,簪子落在了地上,乌黑亮丽的长发从沙发边缘垂落在地上。
崔桑宁紧绷着身体,却在看见他闭着的眉眼时渐渐放松下来。
原本紧紧护在身前的握拳的手,缓缓松开。
腰间的手臂不容忽视,这样的感觉很熟悉,眼前的这个人曾经破开黑暗,逆光而来,这双手臂也曾经将她从绝望里抱起。
在她以为她会死在那里的时候。
忽然他的脑袋向前挪了挪,和她额头相贴,她听见他说:“桑桑,你别吃他做的饭,好不好?”
崔桑宁嘴角上扬,梨涡浅笑安然,静静的看了他几秒,然后小心翼翼的把烙在自己腰间的手臂挪开了。
从沙发上下来,跪坐在了地毯上,认真的看着他的模样,然后做了一件她想做很久的事情。
食指悄无声息的落在他眉骨的伤疤上。
她永远记得六年前意识模糊的时候,他抱着她往外走,湿热的血迹从这里蜿蜒而下,滴落在自己的锁骨上。
那时候没有现在这些复杂的心思和情意,却莫名的想止住那不断流出的血液,明明当时自己才是失血过多的人。
却还是想按住那道伤口。
想起了什么,崔桑宁收回手屈肘搭在沙发上,下巴落在小臂上,近距离的看着面对着她的人。
轻声细语:“那天我在大厦看见你,你好像也喝多了。”
指腹蹭了蹭他额前碎发:“三叔,你是不是酒量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