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墩的良心痛了一下,脱口而出:“英娘,你二叔私下找过我,地主家大少爷杀妻确有其事,英娘你……你要是反悔还来得及。”
徐英如遭雷劈:“爹,你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说?”
她娘已收下地主家送来的彩礼,连一百文钱的谢媒钱都不肯给!
反悔?她要怎么反悔?
方媒婆骂骂咧咧地从徐英家出来,逢人便说陆氏有多小气抠门,用十文钱就想打发她,打发叫花子呢?
村里人多的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吃瓜群众,见方媒婆这般吐苦水,一个个都来了精神,凑过来围着方媒婆七嘴八舌地问起来。
方媒婆本就将她的倒血霉经历迁怒到徐英身上,又被陆氏的十文谢媒钱惹毛了,故意当着大伙的面大肆宣扬:陆氏收了地主家大少爷十两银子的聘礼,却连一百文的谢媒钱都不肯给她!
同在一个村里住着,陆氏的小气抠门人设早已深入人心,村里人更在意的是地主家给徐英的聘礼。
“聘礼单是现钱就给了十两银子!地主家出手阔绰,英娘这是嫁入了福窝啊!”
“地主家聘礼给的这般丰厚,等到下月十八办喜酒,岂不得摆上二十桌?”
“你想得倒是挺美的!陆氏连一百文的谢媒钱都不肯给,她舍得办二十桌酒席?”
……
不知是谁起了头,从徐英的婚事一下扯到徐宁和霍云朝身上:
“与其盼着铁公鸡拔毛,不如想点实际的。比如徐屠
户家什么时候办喜酒!”
“我从没见过脸皮厚的读书人,霍云朝怎么这么豁得出去呢?”
“霍云朝前十八年只一门心思读书,眼看着读不成书了,可不得想着将来该怎么过嘛?”
……
从徐英家离开,霍云朝远远缀在徐宁身后,刻意与许宁保持距离。
霍云朝谨记着“男女授受不亲”的训诫,却又舍不得跟心上人离得太远,一边跟着徐宁走一边采摘野花,摘得足够多了又从草丛里扯了根草藤编了个花环。
“宁娘,这是送你的花环。”
徐宁的注意力最先被霍云朝闪闪发亮的双眸吸引,随后才落在他捧着的色彩缤纷的花环,勾唇浅笑:“花环真好看。”
霍云朝喜上眉梢。
他兜里连一枚铜板都没有,只能送不花钱的礼物给徐宁,送完花环又从兜里拿出他自制的蚊香:“宁娘,这是我新制好的蚊香,入睡前在屋内点燃即可驱蚊。”
徐宁与霍云朝四目相对,对视不到五秒便率先移开视线:“霍书郎,我爹让人传讯说他今晚归家。”
“真的吗?太好啦!”
霍云朝盼星星盼月亮地等了这么多天,等得他心急如焚。要不是身上的伤还没好全,他甚至想要去把徐屠户寻回来商定婚事。
与徐宁分开,霍云朝归家的路上,不经意间见到陆氏正朝着村口走去,心里想,陆氏不是应该在家招待方媒婆吗?她这是要去哪?
陆氏可不在乎别人是艳羡妒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