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战士们轰然答应。
“老周!”何儒章一边扣着帽子上的安全带一边往这边跑,“我去,你指挥!”
“来的正好!”周磊没废话,“支援马上就到,你安排!”
说完,带着人就冲进了冒着浓烟的大门。
朱晨带着防毒头盔手足并用在二楼里爬,一片昏黑浓烟滚滚,汗水流进眼睛里**辣地疼,呼吸声冲刺这耳道,四周的声音有些失真。
一边爬一边四下摸索。视线受到严重干扰,一尺之外就成了盲区。
棚顶什么东西掉下来,碰的砸在他刚爬过的地方,朱晨盲目地回头看看,继续往前摸。没出几米,他就摸到了一只脚,确切的说,他摸到了一只鞋。他顺着鞋往上就摸到了人的腿。绝缘隔热的手套摸人的感觉很奇怪,那是种说不出的感觉。就好似所有感官都被手套隔住了,手跟不是自己的一样。
朱晨机械地把摸到的人往后背上搭,拽了两下没拽动,脸贴着地一看,才发现这人身下还压着一个,他压在那人的背上,而身下那人则反手扣着他的大腿。
朱晨使劲推了两下,两个人都没反应。
试了试一次背两个,不行。
朱晨拿起工具撬开那人的手,把上面这个甩到背上,返身猫着腰往回跑。
朱晨记不清这是第几个,是男是女,只记得这些人都无声无息。
朱晨的心头一阵火热,继而又一片冰凉。
这不是他第一次参加灭火战斗,更不是第一次往出背人,却第一次这样,有一种无止无休做梦似的感觉。几乎每爬一段就能摸到人,几乎每个人都没反应。
这是做梦吧?无声又残酷的没有终点的梦。
他是拽人背人的机器。
朱晨的手在抖,腿在抖,整个人接近了一种极限,却麻木地不知道累和疼。他扛着人出了大门,医护人员麻利地接走身后的人,他也一个踉跄,战友架住了他。
“赶紧到后面休息!”
朱晨昏沉了一会儿,才发现自己靠坐在消防车的轮胎下,身边七七八八靠了好几个战友,一个个烟熏火燎面目不清,有些身上还有擦伤。
他定定神,一骨碌爬起来,带上头盔就往里面跑,被护士一把拉住了:“干什么你?!”
“我去……”
“你去什么去?!就你这状态还救人?赶紧的抓紧休息!”
“我知道哪儿有人!”
“……那也不行!”护士略一犹豫,之后斩钉截铁。
“指导员!”朱晨一阵恼火,正想甩开护士,转头就看见何儒章拿着步话机大步流星从旁边经过。
何儒章凌厉一瞥。
“指导员,我再去一次,我都摸着那人了,我得把他背出来!”朱晨冲着何儒章喊。
何儒章皱眉看护士:“他怎么样?”
“离虚脱不远了。”
“给他瓶葡萄糖,让他去。”
朱晨满眼感激地看着何儒章的背影,直到怀里被塞了个瓶子。
“喝吧,瞎逞强!”护士咬牙切齿。
朱晨不理会护士的不满,仰脖一口气喝干了葡萄糖。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要把那人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