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怀卿听出阿姐的揶揄,红着脸纠正:“不是,我和那小郎君清清白白!我就是看他受的伤有些重,把人带回来医治。”
她这话确实没有半分假,她不论前世还是今生,对傅葭临此人,除了感激就是畏惧。
奈何前世在长安待得太久了些,她不可避免沾染了恶习。
譬如,此时此刻,她居然没来由脸红了。
这就让这句话的可信度大打折扣了。
只见阿姐“哦”了一声,用一种“我都懂”的眼神看她。
她恨不得撇清和傅葭临的所有解释,结果一个心急却咬了舌头,只能结结巴巴慌张道:“厮——真、真不是!”
都是大燕那些讲究男女授受不亲,什么纲常伦理的习俗把她害成这样的。
前世十五岁的她可是连大燕来的极品避火图,都能面不红心不跳翻到最后一页的。
“好好好,不是,不是!那阿姐就不打扰你呢?”阿姐拍了拍她的肩,松开紧抱她的手。
阿姐好像真的误会她和傅葭临了。
可她没来得及开口,就见阿姐着急往外走,还让她不用再送。
显然,阿姐对她与傅葭临的关系认知,被她越描越黑了。
陆怀卿叹了口气,实在没办法,只好怒气冲冲向傅葭临住的营帐去。
他暂住的营帐就在陆怀卿营帐的附近,平日里荒原的夜晚太冷,她怕侍女们来来去去被冻着,就让她的侍女们都住在自己附近。
今日她把傅葭临驮回来,侍女见她没吩咐就把他也安置在这儿。
这下倒还方便她找傅葭临算账了!
陆怀卿原本是怀着怒气向傅葭临的营帐去,掀开帘子,却在看到眼前的景象时怔怔然停下脚步。
一盆盆血水从里面被端了出来,陆怀卿看着地上傅葭临原本的衣裳。
那些布料像是被血浸透过一遍一样,早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傅葭临这是得受了多重的伤啊?那他白日里还那般平静?不疼吗?
何医官看到她,还特地来劝她:“公主,这里太过血腥,您不如出去避避。”
如果是前世的陆怀卿看到这样的画面肯定会不适,但经历上辈子漠北大乱时的混战,如今这样的场面对她实在算不上什么。
陆怀卿摆了摆手:“多谢何医官,不必。”
她又往前走了几步,愈发看清了傅葭临身上那些大大小小的伤口,以及少年泛白的唇和略显脆弱的脸色。
看得她都忍不住皱眉。
前世的傅葭临在她眼里就是个疯子,她虽然有听人说过他年少时吃过很多苦,但从未放在心上过。
大燕中宫嫡出的皇子,就是再吃苦过得肯定也是神仙日子。
自然不需要她一个比阶下囚好不了多少的质子去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