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后来不管琥珀说了什么问了什么,老人只是念诵他那不祥的谶言:“王国的灾难将临。”
&esp;&esp;天完全黑了,乌鸦盘旋天际,叫声悲戚又悠远。琥珀害怕鸟的粪便落下,也对湖边老人的言行惊疑不定。
&esp;&esp;琥珀回到首相塔楼,推开书房大门,点燃水晶灯。书柜里记载王国历史的书籍被她悉数取出,她已习惯从书中寻找答案。
&esp;&esp;撒丁的统治时间竟长达百年,琥珀无法将他的长相和年龄对应,他的寿命已经完全超越了人类种族的上限,这不是魔法能做到的事。
&esp;&esp;虽然撒丁过于骄奢,但说不上残暴,很快,琥珀从书中找到一段异常的记载,那几年的历史记载语焉不详——
&esp;&esp;国王大病一场,久未康复。他开始迷信星象与神秘仪式,认为这些充斥玄妙的事物可以帮助自己痊愈。
&esp;&esp;与此同时,新任首相颁发了诸多严苛的法规法条,一时间,犯罪人数激增,犯人们走进监狱后,再无人被放出。
&esp;&esp;国王恢复生机,并扬言他的统治会持续千秋万代。
&esp;&esp;新任首相是谁,没有记载他的名字。犯人们去哪了……种种疑惑。
&esp;&esp;可琥珀又认为这是不言而喻的。低调残忍,非常符合梅塔的行事作风。
&esp;&esp;琥珀合上书,望着窗外失神。黑夜沉沉,诡异的鸦鸣环绕塔楼,夜幕不时飞掠过鸟影。
&esp;&esp;她听到门口响起动静,回过头时,看到大门打开,梅塔站在书房门口。
&esp;&esp;“还没睡吗,已经很晚了。”梅塔走到书桌旁,伸手抚过桌上书籍的描金边框。
&esp;&esp;“不困。你那边怎么样。”
&esp;&esp;“议院想拉拢我而已,我还见到几个你或许有兴趣的人。”
&esp;&esp;“是吗,我也听到了些有趣的东西,”琥珀双手托腮,盯着他说道,“听说你以前曾给撒丁许诺永生,为此杀了很多人。”
&esp;&esp;梅塔似乎有些惊讶:“是,只是一个小实验。我想知道献祭法阵是否可以毁坏生命树,生命树确实吐出了微小的‘生命力’,这东西救了撒丁。但生命树吞噬了献祭品,反而更强大。”
&esp;&esp;“后来我发现,这与献祭品的意识有关,还记得我们,灿金的星月图样。
&esp;&esp;“这是议院授予的神谕官徽章。”纳西注意到她的目光,抚过那块徽章,“那么我们来交换一下各自获得的信息。”
&esp;&esp;琥珀简单讲述了自己这几天的所见所闻。
&esp;&esp;“我确实在议院看到了梅塔,现在议院实行怀柔政策,想拉拢撒丁身边的人。撒丁看似落魄,但统治王国多年,争权夺利的手段不会少。一定要多加小心。”纳西说:
&esp;&esp;“还有,议院现在对新城生命树枯竭的调查取得很大进展,你必须做好应对的准备。”
&esp;&esp;“没关系,”伊莱亚斯笑得狡黠,“必要的话,我会向议院提交证据,让梅塔全权担责,他作为国王的首相,应对的办法肯定很多。”
&esp;&esp;纳西思索了一番,说:“如果能拿到国王权杖,就能调遣国王的军队,也算是一种保障,毕竟议院对此也有所忌惮。”
&esp;&esp;如果真到那个时候,梅塔顶了所有黑锅,国王会动用手下的军队出面保他吗;又或者,这会成为国王与议院两相交战的借口。
&esp;&esp;聊到日上中天,琥珀婉拒伊莱亚斯让她留宿的邀请,戴好兜帽,将自己的脸捂得严严实实,走到了大街上。她怀疑整座无烬城都布满议院或是国王的眼线。
&esp;&esp;不着急回到城堡,她特意绕了几条路,想感应到生命树的魔力最浓郁的地方,不知不觉间行至议院附近,越靠近那栋金光闪闪的宏伟建筑,周遭越发寂静。
&esp;&esp;视线随意扫荡左右的商铺,看向一间糖果铺时,琥珀顿时定住,喃喃道:“他怎么在这里……”
&esp;&esp;悄悄蹭到那间糖果铺,她拨弄木盒里包装好的糖果,假装在挑选,小声质问旁边的人:“你在这里干什么!”
&esp;&esp;“巧克力焦糖。”一天昼打开铁盒盖,把糖递给她。
&esp;&esp;不,她问的不是这个。琥珀气得咬紧牙关,牙齿咯咯打架。
&esp;&esp;“你应该在学院,而不是这个鬼地方,我说过你要好好待在学院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