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郑姨一边替慕瑾的手指消毒、贴创可贴,一边红着眼眶唠叨个没完,大抵都是一些关怀和痛心之类的话。
作为慕氏集团的唯一继承人,慕瑾从小太过娇生惯养。打从奶娃娃学走路时,身后便好几个佣人跟着,是从未磕着碰着过。
一双如水葱般的纤纤十指,更是从未破过皮。这下得了,差点削掉了一小块皮肉。
慕瑾垂眸瞧着自个儿受伤的食指,极为耐心地听着郑姨唠叨,也不吱声。
虽然不小心割到了手指,好在汤已经全部炖进了紫砂锅里,所以这个小插曲并没有对这锅鸽子汤造成任何影响。
整整三个小时,慕瑾一直都窝在沙发里看着无聊的综艺节目,心思完全都没在电视上,满腹愁绪涌上心头。
累了就换个姿势,继续看无聊的综艺节目。墨黑的瞳孔里映出点点白炽灯光,眸光黯淡无神。
算起来,是自己硬生生剥夺了秋姌之做母亲的权利。而慕瑾这些年从未对此有过半分检讨,更没觉得自己哪里做得不对。
慕瑾早已习惯了以自我为中心的处事方式,不单在管理整个慕氏集团上,早已在不知不觉间渗透了整个感情生活。
重活一世的慕瑾不单认清了自己对秋姌之的感情,也越发明白了生命的可贵,明白一个鲜活生命存在的重要意义。这一世一定要逐了秋姌之的心愿,和秋姌之一起孕育一个新生命,共同抚育其健康成长,做一对恩爱的平凡妻妻。
想得正入神,手机设置的闹钟突然响了起来。
慕瑾回过神来,连忙俯下身子,探着指尖拿起茶几上的手机。将闹钟给关掉,起身朝着厨房走去。
漆黑的夜空中不知何时下起了淋漓细雨,雨势越来越大,颗颗豆大的雨珠打在雨伞上,发出“啪嗒啪嗒”的清脆响声。
昨天给秋姌之送了鸡汤后,秋妈妈为了方便慕瑾以后来自己家,便把家里的大门钥匙和客厅钥匙通通都给了慕瑾。
浓厚雨雾中,慕瑾一手撑着雨伞,一手提着保温盅站在秋家的大铁门前。余光一瞥,发现身后右侧不远处正停着一辆红色宝马。
雨雾太大,看不太清车牌,但慕瑾可以很确定这车不是秋姌之家的。
慕瑾收回目光,并没有过多在意。将伞杆靠在肩膀上,偏头将其摁住。从外衣口袋里掏出钥匙,径直打开了铁门,提着保温盅进了院子。
客厅门是敞开着的,明晃晃的灯光从客厅里溢了出来,映在雨水滴淌着的烟灰色石阶上。
草坪积了不少水,慕瑾一路走到客厅。鞋底已被打湿了,好在雨水并没有浸到鞋子里。
慕瑾收了手里的雨伞,随手将还滴嗒着水珠的伞靠在了门框边,象征性地抬手敲了敲客厅门。
“姌之,你在家吗?”